第六十四章 貴客(2 / 2)

魔修潛入仙門後 湛綠 3837 字 2024-03-30

但這樣的法訣,他似乎在哪聽過。瞬息後,他陡然反應過來,是方城次,那個修自然大道的神秘的新北宗弟子,長生法。

可是宋蘅怎麼會?

從一開始他便知道宋蘅彆有所圖,她身受重創,深受折磨,定是人為,莫非,她的仇家便是新北宗?

“二曰長生,去垢存新。”

宋蘅施展的隻是最淺薄的長生法訣,她並不擔心厲沉雲起疑心,他們利益相同,暫時結盟,輕易不會反水。至於她所做的,不過是周轉五行,連通長生,煥發生機。

“三曰長生,堂堂華秀。”

室內再無旁的聲音,隻有她輕誦法訣,一點點拔除傷勢。她的靈力也不多,於是便動用了積攢的清露,黑色的蓮花輕綻,他任由宋蘅黑色的魔氣在他體內遊走。

大抵魔修便是如此,危險而迷人。如同生死一線,生死在她掌中,一把便攥住他全部身心,容不下絲毫覬覦。

“四曰長生,於彼行昌。”

“……”

又過五日,大鐘響徹天玄宗,鐘聲不絕,聲波蕩開,傳至遠方,而後一道洪亮的聲音遙遙傳來:“三百年未見,臨幽門鄔雨濟來見。”

“哐當——”

一柄巨劍當空斜插而下,劍氣凜然,撼然落地,刹那氣衝雲霄,露出幾十人影,為首那人身姿板正,如劍鋒般筆直不折,來者皆著窄袖黑袍,頗有一股子殺伐果斷的氣勢,這便是劍宗無疑了。

另一邊,一聲鈴響,烏雲垂墜,掀起一陣,直衝天玄宗弟子,幾乎要將人掀翻出去,席玉君麵色微沉,一手按於劍上,靈力悄然散出,將這衝擊消弭於無形。

“哈哈,天玄宗委實不凡。”

鄔雨濟笑道,他帶著門下弟子大步走來,個個陰沉無比,陰風陣陣,他們麵覆半塊鐵甲,遮住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陰冷的眼睛,十分令人不適。

當下便有許多人暗暗嘀咕,這臨幽門看著倒像個魔道宗門,沒有一處像個正派,這麼多年來,同天玄宗是越發不對付了。

劍宗陳清昀看見席玉君,不由得感慨道:“身若劍骨,自生劍心,你合該掌劍,機緣一說,難能強求。”

昔日他曾請席玉君入劍宗,但他早已入門天玄宗,便拒絕了,但每每見他,仍是不免感慨,但觀他境界不凡,想必是又突破了,陳清昀笑道:“還望多多指點這些後輩弟子。”

他指著身後一排弟子,半是欣慰半是自豪,雖有席玉君皓月當空,但這些弟子也不在話下,一心習劍,道心不改。

席玉君頷首:“這是自然。”

劍宗素來不愛爭名逐利,很是孤僻,同天玄宗無甚大仇,麵對席玉君也是十分欣賞,並無敵意,是以宗內對劍宗總是緩和一二。

聽他們敘話親切,鄔雨濟不由地斜倪他一眼,陰陽怪氣道:“還尚未成仙,便已如此巴結,天下才俊豈止一人。”

他話裡有話,又毫不掩飾,鬨得大家都神色不善,但鄔雨濟卻毫不在意,順勢推出他的得意弟子:“此子名莫淵,不過五百歲便已陰訣大成,待到比鬥之時,還望席弟子也多加指點。”

說是指點,實際卻是挑釁,鄔雨濟一臉得意,毫不懼怕席玉君威名,而他身旁那人,一襲黑袍,大半張臉遮住嚴嚴實實,眼瞼垂著,連眼神也看不分明,不過他瘦的嚇人,幾乎皮包骨,渾身死氣沉沉的,看著像是不久於人世,隻怕他下一刻便要當場暴斃。

眾人心裡揣測紛紛,都為他提了口氣,這病秧子還能通席師兄對戰,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到擂台上,要是人死在天玄宗了,這老鬼指不定要借題發揮,大鬨宗門。

席玉君沒有輕敵,他看了眼莫淵,雖不見樣貌,但從他的氣息來看,很是莫測,蘊含了大量精純的陰氣,出手必是殺招,招招斃命,隨身帶了如此多的死氣,也難怪看著像是將死之人。

隻是他的氣息,竟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席玉君眉頭皺起,莫淵的氣息,總讓他覺得不適,怪異極了,生出彆扭之感。

他盯著莫淵,莫淵卻毫無動作,從始至終沒有抬起頭看他一眼,他的氣息深沉而駁雜,各種氣混雜,轉為陰氣,是以生機遲滯,未能緩解過度陰氣,以至於死氣彌漫,從內而外影響著他。

與此同時,位於身後的厲沉雲和檀青同時看向莫淵,不約而同地,他們也感到了一種熟悉之感,不是與記憶完全一致,卻偏差不大,到底是什麼時候的氣息?

他們眉頭緊皺,極力搜索,這種令人深惡痛絕的感覺,不隻是莫淵一個人,更有鄔雨濟身後數十人,全部帶著這種駁雜的氣機。

再看他們鐵甲冷麵,麵無表情,眼神死寂,仿佛沒有神識般,由人操控,卻偏偏使得出術法,還有一身修為,這似人非人,要死不活的感覺,實在滲人。

宋蘅混入人群中,也看向了那批人,但是她一刹便想起來了,是妙音閣一事中出現的鬥笠人,或者說,藥人。

因為她被抓走過,切身體會過,其他人自然也能想起來,不過約莫需要點時間,因為鬥笠人沒有靈智,但,臨幽門弟子尚有神識。

不過一旦踏上擂台,交手刹那便會暴露出來,為人所識,她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她可沒有忘記那些痛苦和仇恨。

臨幽門早已被腐蝕殆儘,算不得堂堂正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