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劍氣凜冽，勢如破竹，在絕對的實力下，任何伎倆都是枉然，黑影破，妖骨碎，魂音斷，莫淵好似黔驢技窮，隻能就此落敗，再次成就席玉君的無雙威名。

底下弟子們無不叫好，雙眼熱切，手握成拳，激情澎湃。

“大師兄一出手便將臨幽門斬於劍下。”

“誰能勝過大師兄！”

“……”

不隻是弟子們不錯眼的看著，厲沉雲抱劍注視，細細凝視著場上的一招一式，倒是檀青，興致缺缺，他攬著檀月，有些百無聊賴。

但莫淵之所以有如此聲名，自然不至於如此脆弱，他的身影一顫，霎時場上出現八個莫淵，真假難辨，他們取出一隻隻妖獸魂魄，皆是漆黑凶厲，隻知廝殺，無懼疼痛。

“吼——”

八隻妖獸一齊向席玉君撲殺而至，魂力不絕，妖獸不死，無論非恒劍將它們斬碎多少次，它們都能瞬間重新凝聚，身影迅疾如風，極難捕捉。

“刺啦——”

利爪劃下，重重拍在地上，將擂台劃出道道深痕，三隻妖獸身形一改，再次撲殺而來，隻是在半路，三隻妖獸陰魂陡然融合，神通無數，身形可怖。龐大的醜陋的陰獸魂嘶吼著，緊咬不放。

而莫淵的身影也被非恒劍一齊斬碎，卻再次幻化成形，殺之不儘。席玉君凝眉抬劍，劍光紛飛，同時將莫淵的身形斬滅。

“砰——”

莫淵的身形爆碎開來，黑氣浮沉，他身後陰獸魂再次襲來，並未停止。哪怕同時斬碎，莫淵都沒死，弟子們大驚失色。

“怎會如此？”

“這……”

“……”

不在人形裡，那麼便隻剩下這隻龐然大物了，可是，莫淵分明是人，他也未死，如何變成這隻混雜的妖獸亡魂？

眾人一齊看向這隻難以言說的陰獸魂，欲言又止，這隻妖獸實在令人作嘔，生有三頭，一蛇頭，一虎頭，一狐頭，表情各異，卻都凶神惡煞，一隻臂膀為蛇尾，粗壯生鱗，一隻臂膀為巨大虎掌，力可碎石，下半軀體則身覆狐皮，黑油油地發著亮，扭動著、盤旋著、前進著。

“噌——”

席玉君淩然不懼，身上靈氣擴散，化為道道罡風，抵抗陰魂衝擊，大道落入劍身，靈光湛湛，他持劍而上，一劍破開妖獸，劍氣穿梭，找尋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嘭嘭嘭——”

妖獸亡魂身上處處爆裂，又不斷生出，劍光無窮，難以化解，哪怕生出新體，這蠻橫的劍氣仍然留刻其中，阻礙行動。

“嘭嘭嘭——”

額心裂開，心臟破開，脊骨斷折，仍然未發現莫淵真身，兩人已然纏鬥一炷香，過了無數招，但縱然如此，席玉君未有絲毫疲態，他的修為之深厚令人難以想象。

弟子們不免焦急，莫淵到底藏身何處？

妖獸亡魂速度已經變得遲緩，受到延綿不絕的劍氣影響，新劍疊舊劍，內裡千瘡百孔，席玉君自然明了莫淵多半不在妖獸內，也不在掩人耳目的影子中。

莫淵表麵無畏，實際卻慎重非常，他深知修為不及席玉君，若是正麵對敵，恐怕接不下席玉君的劍，於是他隻能藏起來，遠遠操縱，以假亂真。

可這是比試，他不能離開擂台。

席玉君冷淡如昔，他忽而一劍落下，雙手按於劍柄上，刹那劍氣橫掃，封鎖整座擂台，而後擂台化為木屑，妖獸被斬殺成無數碎片，劍氣不斷穿拂，它遲遲未能完全再生複原。

劍氣霸道，破除萬物，以他為中心，覆蓋整座擂台，徹底將之化為他的道場，隻有劍的世界，劍氣通天徹地，一切都無所遁形。

“哐當——”

在擂台之下，莫淵再也無法躲藏，一張魂幡展開，將他護住，他看著這毀天滅地的劍氣，眼中不免生出幾分佩服，以劍破界，掌控天地，這便是飛仙之姿嗎。

“噌——”

劍氣刺入魂幡，魂幡碎裂，莫淵氣息一落千丈，眼神黯淡：“我輸了。”

他居然是會說話的。

眾人第一反應居然便是感慨，還以為臨幽門上下全是啞巴，雖然這聲音也怪難聽的，陰惻惻的，帶著股中氣不足的勢。

“承讓。”

席玉君並不驕矜，他頷首收劍，那無處不在的劍氣頓時散去，天朗氣清，靈氣透亮，又回到了原本的修真界。

劍宗陳清昀忍不住歎道：“劍開三千界，此子飛升指日可待。”

自開一界，儘握掌中，萬物皆在一念之間，這是仙人之能，掌管大道，超凡脫俗，境隨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