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真並不在意,丹藥售賣所得的靈石他不屑一顧,唯有保持這樣緊缺的狀態,修士們才會鬥地激烈,無暇選擇。
想到這裡,他忽然露出抹笑意,問道:“她呢?”
管事:“仍在閉關。”
“沉得住氣。”林以真飲儘一盞茶,又換了個人:“師父呢?”
“仍在閉關。”
一個兩個的都在閉關,倒是讓他出儘了風頭,林以真輕嗤一聲,並不著急:“再等等。”
等到仙門的血流儘。
“砰——”
明守中怒氣衝衝,接連幾日,事態越演越烈,逐漸不可收拾,而今刺殺又失敗,他攥緊了拳,心中大恨,接下來他想都不用想,鄔雨濟那混賬東西定要反咬一口,不惜殺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反正他素來無甚臉皮。
“稟告掌門——”
弟子們匆匆來報,神色驚恐,唯唯諾諾地趴跪了一地,卻支支吾吾地誰也不敢說,他們你推我搡,眼神來去,到底說不清楚。
“到底發生何事了?”
明守中心下不祥,強自按捺著不耐。
“鄔雨濟將一十三具藥人屍體扔到了我宗大門口。”
明笙笙邁步進來,她麵色沉凝,語氣也十分低沉。
“砰——”
“混賬——!”
不出所料,明守中突地站了起來,已然怒不可遏,鄔雨濟此舉簡直是在打天玄宗的臉麵,把屍體直接扔到大門口,等於挑釁,而且還是藥人,他的言下之意已然昭然若揭。
天玄宗玉階處早已是人群擁擠,弟子們驚懼地圍聚成一團,不敢上前,實在是藥人屍首太過可怖,不似人形,膚色青白交加,麵目全非,肢體各異,駭人非常。
“這——”
“宗內怎會出現藥人——”
“臨幽門當真要同我宗為敵?”
“……”
眾人竊竊私語,多加猜測,他們越說越心驚,不敢深究臨幽門此舉深意,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皆是心知肚明,卻不敢提及。
“讓開——”
“掌門來了——”
明守中大步趕來,一眼便瞧見了地上橫七八豎的屍體,他氣得臉色發黑,忍不住叱罵道:“還不快收拾了?!”
弟子們對視一眼,這才猶猶豫豫地走上前,屏住呼吸小心地將這些詭異的屍首搬走了,他們嫌棄地抬遠了些,而後趁著四下無人,一把靈火燒了個乾淨。
他們嫌惡道:“怎麼會有這麼惡心的東西。”
“就是啊。”
“但他們身體強健,生前修為定然高強。”
“噤聲!”
玉階處,忽有一隻通體漆黑的妖鳥極速掠來,它雙眼空洞,骨節畢露,口銜戰令,身負靈音石,鄔雨濟的聲音響徹天際。
“天玄宗藏汙納垢,私煉藥人,慘無人道,暗習魔功,背信棄義,實非仙門正道所為,又陷害我宗弟子,暗下毒手,臨幽門再難容忍,此等喪儘天良之輩,不容於世。我輩修士,心向正道,不可毀於一宗之手,今日老夫親下戰書,一月後大舉攻陷天玄宗,匡扶大道,肅清魔心。”
“唳——!”
妖鳥附身衝來,黑骨森然,明守中咬牙切齒,正要出手將它擊碎,它卻於上方轟然爆開,濺落一地黑色的煙塵,不給他辦法出手的機會。
鄔雨濟先發製人,霎時引起軒然大波,他回過頭,看見弟子們紛紛低下頭,不敢同他對視,分明是心中動搖,鄔雨濟妖言惑眾,給出了最好的借口,將天玄宗徹底打成魔宗,那麼再殺入天玄宗搶奪仙元便顯得十足正義,這下天玄宗危險了。
弟子們不敢看他,他們雖然閉著嘴,卻內心雜念如麻,震驚憤怒與不解都有,雖然也有弟子們保持中立,對鄔雨濟的話感到猜疑,卻也沒有完全相信掌門。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的威信早已崩塌,宗門越大,人心便越是難齊,如今說什麼做什麼也是回天乏術,明守中咬著牙,一臉鬱氣地回到了萬淵大殿。
“立刻廣發戰令,傳遍天下,天玄宗清清白白,從未參與那些邪魔勾當,臨幽門此舉全是汙蔑,危言聳聽,欲要禍水東流,栽贓陷害。”
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就這樣束手就擒,明守中眼神沉沉,毫不猶豫再下一道命令:“讓臨幽門內的探子於大門口處自儘。”
鄔雨濟豁得出去,他也能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