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醒來的時候,身上的痛覺已經消失了一大半,不過小腹有些隱隱作痛,不過耳邊嗡嗡作響,似乎有人在外麵走動,然而手腕上依舊很疼,媽的,早知道這麼疼就換種死法了。
他試圖動一動手腕,卻聽見手銬撞擊牆壁的清脆聲,葉知秋不由得一陣惱怒,死也不得安寧,偏偏還要被鎖住,他的眼皮不得不睜開,想知道究竟是哪個牛鬼蛇神這樣對待他。
眼睛上傳來的觸感告訴他,眼睛也被蒙上了,葉知秋有些無語,下地獄還得以這樣五花大綁的方式,便大聲怒罵道:“彆浪費時間,趕緊讓我超生!”
回答他的隻有一片寂靜,葉知秋試圖從這片寂靜中找出異常,卻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異常,他整個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被人銬在床邊,而且自己的呼吸聲逐漸變得粗重,小腹一股熱浪席卷而來,燙得讓他忍不住發出聲音。
“媽的,要殺要剮,彆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啊。”
葉知秋知道自己這是被下藥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藥,是那種烈性極強的藥,沒死之前他就中過這樣的圈套,那天晚上他接過了很多杯酒,本想著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結果還是被一群人灌了酒,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就是和現在一樣的情景。
不對,葉知秋感到不對勁,但是沒等細想,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朝他傳來。
“哢嚓。”
很快眼前便是陷入一片黑暗了,剛才透著黑布勉強瞧見的光線,這下全沒了。
黑暗中,一個人影從地上搖搖晃晃站起來,摸索著將燈關了,腳步聲也清晰地傳進葉知秋的耳朵。
由近及遠,逐漸清晰。
“你好?”
葉知秋忍下身上的燥熱,一改之前的暴躁,頗為禮貌的向對方打了個招呼,先禮後兵的道理他不是不知道。
見對方沒有回應,葉知秋以為對方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準備換個話題的,“我……”
話還沒有說出就戛然而止,對方用嘴堵住了他想要說的話。
突如其來的封口讓葉知秋差點忘了掙紮,不過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對方死死的按在床上,力道仿佛要將他掐死,對方隻要一用力,他就能再次回到那個又冷又潮濕的地方。
耳邊響起濃重的呼吸聲,一輕一重的呼吸聲拍打在葉知秋的臉上,混雜著劣質酒精和香水的味道,算不上難聞,不過也聞不慣。
此時的葉知秋還以為麵前的人是某個失戀宿醉並且力氣大的女孩,而且還似乎把自己當成了某個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前男友。
等他正準備開口勸說安慰,世界上好男人那麼多,不必為了男人的錯誤來傷害自己,一道低沉的“閉嘴”傳來。
這分明是個男人,葉知秋暗自吐槽道:“我他媽是造了什麼孽啊,上輩子還不夠,怎麼又來個。”
吻來得急切而洶湧,在葉知秋的唇齒間不斷撞擊,那幾乎算得上是撕咬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在口腔裡散開。
葉知秋稍微往後退,對方又繼續凶狠的吻了上來,似乎要將他唇齒咬爛的架勢,一隻手插入他的頭發,逼迫著葉知秋抬頭,另一隻手在他的渾身上下摩挲著。
不等葉知秋反抗,對方的手不知不覺間解開了他眼前的黑布,像是確認什麼一樣,手指顫抖著覆上他的臉,從眼睛到嘴唇,絲毫不落,隨後便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從額頭開始不放過一絲一毫,似乎有什麼東西滑過他的臉頰,不過他暫時沒有時間去考慮。
黑暗中葉知秋被迫抬頭與麵前的男人撕扯,正要開口說話,頸窩突然一涼,還熱熱的,很快他便反應過來這是什麼。
“你……哭什麼?”葉知秋有些不解。
他感覺頸窩處不斷有淚珠掉落下去,淚珠隨著男人不斷移動,隨著每一次的潮漲潮落瘋狂而急速地不斷溢出又滑落,似乎是下大雨了,不過沒有聞到潮濕的氣息,全是眼淚發鹹的味道。
很快,他明白了,自己已經沉在一片由淚水組成的深海裡了。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葉知秋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才發覺一陣刺痛,身上這小崽子將自己嘴咬破了,潮水般向他湧來,他幾乎要溺死在這種感覺裡了。
葉知秋到了後半場,整個人都是發懵的狀態,累到不行時,小崽子可算大發慈悲解掉他的手銬,不過他已經沒有力氣跑了。
察覺到葉知秋翻了個身,不知是讓對方惱怒了還是什麼,這狼崽子好似剛開過葷的青澀小子,一點就燃,不覺疲倦。
“不來了,不來了。”
葉知秋求饒般的小聲嘀咕著,對方似乎也有些累了,從背後摟著葉知秋,以一種極具安全感的姿勢將頭深埋在頸間安心熟睡,這場戰役才以結束告終。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他是被一陣刺耳的鈴聲吵醒的,那鈴聲跟他生前的一模一樣。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我不是黃蓉,我不是黃蓉,我不會武功,我隻要靖哥哥,完美的愛情。”
“我不是——”,鈴聲戛然而止。
“喂?”葉知秋一開口嗓子就像被車軋過一樣,乾澀而腫脹,發出的聲音比低八度還要低。
電話中的人有些不可置信,隨後便打趣低聲道:“葉哥,你昨晚可是享福了啊。”
“去你……”葉知秋話還沒說完,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馬浩,小名耗子,自己從小到大的發小。
他昨天晚上就察覺到了,隻是某位無名狼崽子抱著他就是又啃又咬的,讓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思索。
眼前一片狼藉,自己的衣服被扔到到處都是,不用看自己脖子和鎖骨處全是撕咬後留下的痂疤,酒店的床也是硬生生的被人睡得轉了個方向。。
“喂,哥怎麼不說話啊?”對方疑惑的發問。
葉知秋猛然想到什麼一樣,連忙將電話掛斷,打開手機上的日曆,上麵顯示的日期讓他頭疼。
【2018.3.18】
他有些不可置信,眉頭緊蹙著,伸出五指朝自己的臉上扇了一巴掌,感受到來自麵部帶來抽搐的疼意時,忍不住吸了口氣,卻又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媽的,這是回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的葉知秋剛大學畢業,迫於王雪梅的“不找工作就滾去結婚”的壓力下,他順手跟著馬浩將簡曆撒大網一樣投了幾百家公司,說實話他不是不想找工作,隻是頗為自負的認為自己一身才華無可施展,在公司豈不是委屈了。
每當這個時候馬浩都會精準的戳中他的雷點,“哥,飯都吃不飽了,還想著施展才華呢。”
於是在經過幾百家公司的篩選之下,最終有個公司同意葉知秋去麵試,就連入職也比葉知秋想象的簡單許多。
昨天晚上則是一個月一次的聚餐活動,葉知秋不知道是那根腦子抽筋了,傻乎乎的接過老總遞來的酒,喝得半醉不醒時被那肥頭大耳的老總帶回酒店,拷上手銬,油膩膩的腔調說出寶貝稍等,我去拿酒的話。
葉知秋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當時雙手都被拷上了,沒有人來救他,於是他便發出平生最大的救命聲,不料卻等來了個狼崽子。
媽的,葉知秋全想起來了,這老總從一開始就對他不懷好意,喝酒的時候還動手動腳,想到這裡他一陣惡寒,不過看這情況那位老總應該沒有得逞。
葉知秋揉著腰小心翼翼的下樓梯到前台退了房,前台女孩倒是見怪不怪了,臉上掛著得體的表情,臨走時還歡迎他下次再來。
“媽的,下次誰再來誰是狗。”
葉知秋暗自罵了一聲,卻不小心扯到自己的嘴皮子,剛愈合的傷口又被扯出一滴小血珠。他伸手擋住有些刺眼的陽光,望著有些熟悉的街道,整個人浮躁的心情仿佛得到了安慰,內心不願承認但又夾雜著一絲暗自期許:上天給他重來一世的機會,他想改變自己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