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盼盼略微不滿的眯了眯眼,手霜的基礎配方已經打出來,按理說隻是換一味油脂,不應該這麼難,但一想到弟子們都是第一次研發,還是閉了閉眼穩了下情緒,追問道:“哪裡出了問題呢?說出來我們討論下。”
“這,這我也說不太清楚,有的時候是乳化的問題,有的時候就均質不了,穀主您說這是什麼問題啊?”
“這……”他這問題描述的太籠統了,張盼盼也沒聽明白,“你實驗記錄呢,給我看看,我看看哪步出了問題。”
雖然學生間互看實驗記錄是大忌,但是張盼盼現在已經把自己代入了導師,反正都是自己的事業,自己看看也無妨。
“我,我這……”自從張盼盼問起研發的事情,馬乙便扭捏到了現在,這會實在是沒招了,低著頭向馬甲投出了一個求救的眼神。
馬甲收到了他的求助,直接從房裡拿出了幾疊紙遞給張盼盼:\"喏喏喏穀主,給你,咱們都記著呢!\"
張盼盼看這紙上隻是模模糊糊地寫著各種油脂的名字,其餘配方信息、用量、實驗步驟以及實驗日期是一概不知,便知道他們根本沒有記實驗記錄,這會是隨便拿了些記錄在哄自己,便將紙遞還給了馬甲:“我問你,三日前你們做了什麼配方,結果如何。”
“我……”
馬甲剛想張嘴胡謅,便被馬乙打斷了,他站起來衝張盼盼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不起穀主,我們確實什麼都沒有記,馬甲這是為了袒護我所以騙了您,這一切錯不在他,是我這個小組長沒做好,您訓我便是。”
張盼盼歎了口氣,對著馬乙,她總是很難說出任何重話;“沒事,錯不在你們,是我沒有教過你們如何寫實驗報告。”張盼盼從本科就開始寫實驗報告,受過完整的培訓,便下意識地認為所有人都會寫實驗報告,忘了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標準的實驗室規則。
張盼盼在紙上摹寫出了自己比較喜歡的模板,細細與幾人講了每個欄目需要填入的東西,馬乙試著填入了今天的實驗內容,感慨道:“這也太方便了吧,這樣隔了好幾日都能知道自己之前做了些什麼了。”
張盼盼又教了幾人基礎的樣品命名方法,囑咐幾人要將實驗記錄與樣品緊密相連,方便在幾日之後可以順著實驗記錄找到當日的樣品重新進行測試。
幾名弟子都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報告,都要有些新奇,張盼盼知道這新奇隻是暫時的,等積年累月天天都要寫報告的時候便會煩了,到時候人犯了懶便會逐漸不想寫報告,於是有囑咐三人:“大家早晚都是要自主做實驗的,如果以後開組會沒有帶著實驗記錄的話,那便不用來開組會了,什麼時候補齊什麼時候開,三個月不寫便自行出穀吧。”
幾名弟子知道她素來是說一不二的主,都應下了。
張盼盼知道弟子們指導的差不多了,便又想問問弟子們這個世界的一些基本情況,她自從在醫館中看到推拿針灸生意火爆之後便有了些新的點子。
張盼盼在讀碩士時就因為一直坐辦公室,又經常在實驗室裡搬重物落下了些腰的毛病,但她工作繁忙,老板又不願意給她隨便批假,也沒什麼時間去醫院理療,所以經常是膏藥不離手,屬於是包中常備的愛用物。
張盼盼覺得膏藥應當是最方便的即時緩解痛苦的手段,特彆是對於需要及時回去工作的搬運工來說,應當是最主要的緩解方法之一,但是她在醫館偷偷觀察了許久,基本上無量穀的弟子都是使用藥油為主,沒看到過有人使用膏藥,便向各位弟子詢問這個世界是否有膏藥。
幾名弟子皆是搖頭,隻有馬甲略懂一些,解釋道:“穀主,膏藥這個東西我以前跑江湖的時候也是看到過一些江湖郎中售賣的,但是無一例外的都是將那厚重的膏體塗在乾布上麵,需要即做即用,這手藝在北方還有些生意,在咱們這且不說他們做的膏藥有沒有用,這天氣又濕又熱的,身上被這膏藥捂上一天再出些汗,痱子都要捂出來啦,後來這些行腳商人便不來這南方了,他們兩個小的自然是沒有見過的。”
張盼盼聽了倒是眼前一亮,一個空白的市場,有需求,有痛點,還有比這更好做的研發嗎,當下便有些躍躍欲試。
馬甲見她有些興奮,緊張的問:“穀主為何要這麼問,這膏藥可做不得啊,你看看過去那些人都沒有成功,咱們這貿貿然的做,豈不是比這護手霜更難賣嗎?”
張盼盼像他解釋了一下主世界的膏藥,隨身攜帶,即撕即用,馬甲聽了眼睛都直了喃喃著:“還有這樣的用法嗎,這我怎麼想不到呢?那捂出痱子的問題要怎麼解決呢?”
“很簡單,將膏藥做的隻有大指甲蓋大小就好了,藥效做的強些,哪裡不舒服就貼哪裡,小小一張,既不影響美觀,也不會覆蓋太多的皮膚引發熱疹。”張盼盼在現實世界就最喜歡在脖子上用這種小膏藥,小小一個不會被發現,也不用向人解釋自己頸椎不舒服,使用起來很是方便。
馬甲到底不是主世界的人,這些現代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針對特定需求的產品他從來沒見過,吃了眼界窄的虧,聽到了張盼盼的想法不由得嘖嘖稱奇,忍不住拍手稱讚道:“不愧是穀主啊,真是好想法,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張盼盼給他誇得怪不好意思的,輕踹了馬甲一腳:“去,對著藥典去耳房選幾味活血化瘀的藥材,咱們正好試試新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