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峰門外,張雪靈匆匆地走著,身後紅衣男子一言不發,亦步亦趨地跟著。
她兀自走在前麵,聽不到身後人的一丁點回應,臉上早已沒有了剛剛麵對張盼盼的笑意,皺著眉頭問道:“駱寧,夠了,這裡的事情都辦完了,你可以滾了。”
名為駱寧的男子懶懶伸了個懶腰,眼神有些戲謔,說道:“聖女您受掌門看中,您妹妹的事情自然也是極為重要的人,掌門特地關照過我必須全程跟隨,為了您,我把彆的事都推了,高興吧。”
他嘴上帶著一抹輕視的微笑,語氣頗有些陰陽怪氣,張雪靈臉上清麗淡然的麵具被他的話打破,隱隱出現了一絲猙獰,恨恨地咬了咬牙,沒敢反駁。
駱寧見她不反駁,更是來勁了,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聖女,我看你那妹妹和你長的也並不相像啊,莫非是在娘胎裡的時候抱錯了,哈哈哈,看她那個癡癡傻傻的樣子,掌門的擔心怕是多餘的。”
張雪靈的手緊緊攥著,眉頭緊皺,指甲在手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紅痕,問道:“掌門到底為什麼突然對她感興趣了?有我還不夠嗎?”
駱寧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說道:“你可知道之前安插在江西鎮中的那個暗線,前幾日不是暴露了嗎,讓他自爆的時候出了些問題,變異了,卻沒想到一點風聲都沒走漏。掌門覺得這事必有蹊蹺,當時在場的隻有銀劍山莊和無量派,銀劍山莊家大業大,沒這麼好查,不過想查這無量派還不方便嗎?”
駱寧冷冷一笑,繼續說道:“如果這無量派張冰靈知道治療之法,那就必須控製起來,以防壞了我們的大計,如果她不知道,隻是碰了巧了解決了此事,那便再作考慮,當然,她是你的寶貝妹妹,如果你為她求情的話,留她一條命我也可以考慮考慮。”
駱寧一邊說著,一邊幫張雪靈理了理鬢邊發,神情頗有些玩味,帶著一絲輕視的狎昵。
張雪靈略微不滿地轉頭,想要避開駱寧的手,手臂緊了又鬆,卻遲遲沒有膽量揮開駱寧的手,自從聽到此事之後,她的臉色便變得極為難看,但眼神中卻沒有幾分擔憂,更像是對張盼盼的嫉妒。
駱寧看著她臉色逐漸醜陋,揶揄道:“誒呦,怎麼了,我們掌門的小花瓶聽到掌門關心彆人心裡嫉妒了?嗬!我本來還害怕你今日因為姐妹情深壞事呢,現在看來擔心真是多餘的,你跟你妹妹的關係,也不怎麼好嘛。”
張雪靈不敢反駁他的話,隻能衝其他東西撒氣,朝著身邊的竹子恨恨拍出一掌,此掌雖然氣勢強勁,但是掌風卻極為微弱,竹子隻是被震地輕微晃了晃,連竹葉都未傷分毫。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再說呀,我們的小花瓶都要把竹筒打傷了哈哈……”駱寧惡劣地笑著拍手,嘲諷著張雪靈的無力。
兩人的足跡在竹林之中越來越遠,待他們的身影不見之後,竹林中方才緩緩走出一個人,似是為了隱藏痕跡,他身著一身青色粗布長袍,麵目普通而模糊,冷冷地注視著兩人遠去的方向,身後是一張樸素的弓和一張天狼麵具。
玄靈門似是怕夜長夢多無量派會反悔,隔日便送來了帖子與定金,並定下了弟子大會會在一月後進行,無量派除了張盼盼外,還需要帶兩名弟子同去,並且所有使用的藥品都需要由無量穀負責。
這下張盼盼除了王府的研發任務外還多了為玄靈門準備藥品的任務,整個無量穀登時忙了起來,連在醫館工作的馬丙都被叫回來幫忙。
日子一天天地近了起來,韋廉參與過多次玄靈門門派大會,在他的指導下,準備流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最後留下的問題便是是選哪兩名弟子與張盼盼同去。
無量派中弟子雖都精通醫術,但是武功著實都不太行,像馬甲這樣稍微修煉過拳腳的弟子已是非常少見了,多的是像馬乙馬丁一樣主要修習醫術的弟子,這些弟子對於武學隻是略知一二,掌握些輕功內功便算過關了。
張盼盼的那三板斧韋廉也是知道的,雖然說她的輕功在武林中數一數二,但是畢竟輕功隻能逃命自保,還極為挑剔地形,像上次在大牢中便無計可施,因此他總希望能夠選兩個武功上乘之人跟隨。
韋廉本想要像王老爺一樣從銀劍山莊雇影衛混在弟子中,但是沒想到這次玄靈門醫療隊要的人極少,這樣的話,混入不通醫術的影衛便很容易被發現,這讓他犯了難。
韋廉自己的武術其實也不算突出,一套針法還是從針灸之術中變化而來,實戰上有所不足,但是他總是不放心讓張盼盼一人帶隊前往玄靈門,糾結許久之後,最終覺定除了兩名弟子之外,自己也會與張盼盼同去,至少出了問題好有個照應。
張盼盼這邊倒是沒什麼需要準備的,反正伸脖子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她暫時也隻能儘人事聽天命了。
倒是不常在穀中的馬乙找到了她,說希望能跟著醫療隊同去玄靈門,馬乙從未向張盼盼提過一個要求,這次居然提出想要去玄靈門倒是讓她有些吃驚,便詢問馬乙為什麼突然提出要跟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