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嘖嘖,不對勁啊千寒……”
此時的薛明燦與溫千寒兩個人剛結束練習,正一起坐在訓練室的角落休息著。
“周熠他們什麼時候吵架了嗎?你看看這幾天周熠的臉色,就跟誰欠他一條命似的!凶得狠!”薛明燦滿臉委屈地向搭檔抱怨著。
“早上也不去叫舒放起床了,就奇怪啊!我怎麼沒有發現他們什麼時候吵架了呢……你發現了嗎千寒?嗯?”
薛明燦伸出自己修長健壯的胳膊,一把攬住坐在自己旁邊擦汗的溫千寒,低下頭,在對方那比起他來要略顯單薄的肩膀上,不住磨蹭著,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話嘮的調皮小狗,不得到對方的回答絕不罷休。
溫千寒伸出一隻修長秀氣、很符合藝術家氣質的手,輕輕將湊過來的、大暖爐一樣的寬闊胸膛,推開一點距離,平靜地說道:“薛明燦,很熱。”
薛明燦立刻滿臉幽怨地捉住溫千寒剛從自己胸膛上拿開,此刻正打算收回去的手,邊放在自己比對方大了一圈的炙熱手掌中揉揉捏捏,邊嘴裡狡辯道:“明明是你溫度太低了……我給你捂捂還不好……”
眼見這邊氣氛黏黏糊糊的,有眼色的人根本不會湊過來打擾,但是……
周洲明顯就不是個很有眼色的人。
“千寒哥,明燦哥,剛剛練舞的時候,你們兩個配合的真好啊!”
說實話,周洲長得不錯,是一個看起來很陽光、也很可愛的男孩。
但假如非要薛明燦用一件事物來形容他對周洲的感覺,那必定是小白花,還非要加上一個修飾詞的話,薛明燦或許會選擇“煩人”這個詞送給他。
麵對外人的薛明燦,明顯跟剛才那個話嘮小狗的樣子大不相同。
也許平時的薛明燦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能跟冷臉怪周熠做朋友,薛明燦,其實一點也不好接近,而這一點……恰恰會在他麵對著讓自己感覺很煩的人的時候,被展現的尤為突出。
“你是不是一直很自來熟啊?唔……你叫什麼名字來著?嗯?千寒,他叫什麼名字來著?”薛明燦此時笑得簡直像極了一條野性難馴的獵犬……
他先是假模假樣地低頭詢問了身邊搭檔一嘴,然後便抬起頭來,望著眼前這個讓他看到就莫名感到煩躁的人,極其直接地詢問道:“可以不要來打擾我們嗎?”
此時,薛明燦那對看起來明媚又燦爛、形狀略微下垂極其無辜的狗狗眼裡,洋溢著……絲毫不加掩飾的惡劣。
周洲被對方這一眼看得渾身僵硬,尷尬至極……於是他求救似的轉頭,看向了一旁氣質溫柔和煦的溫千寒,紅著一對圓圓的兔子眼,極儘委屈地喊道:“千寒哥~”
薛明燦聽到周洲嬌滴滴地、像小姑娘撒嬌似地喊溫千寒的名字,那張總是笑嘻嘻的娃娃臉,瞬間冰冷得嚇人。
脾氣跟外表完全不相符的大男孩剛想要發火,就被他握在手掌中的微涼纖長的手指,非常及時的、輕輕抓撓了一下掌心……
隻一下,薛明燦就感覺他心裡的那把火,瞬間被撲滅了一大半……
及時從火藥桶旁拉回自己易爆炸搭檔的溫千寒,禮貌溫柔地對周洲說道:“不好意思,我們是真的想不起來你叫什麼了,可以麻煩你再告訴我們一遍嗎?”
周洲依舊感覺很尷尬,不過他想著溫千寒也算是給自己遞了一條梯子,不如就順坡而下,趁著對方愧疚……
所以周洲滿臉不介意地再一次介紹了自己……
然而,就當他自我介紹完,還想再跟溫千寒多聊幾句,拉進一下關係的時候,就聽到溫千寒語氣溫和然而態度暗藏強硬地說道……
“謝謝你的再次告知,周洲,可是現在我跟搭檔有些私人的事情要談,可以請你回避一下嗎?”
通過與溫千寒的幾次短暫接觸,周洲原本以為,對方跟脾氣很臭的薛明燦根本不一樣——溫千寒就是一個溫柔到骨子裡根本不會說拒絕的人,所以應該很好接觸,然而……
現實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原來溫千寒隻是看起來溫和,但是一點都不軟弱,正如他剛剛所說的話……裡麵每一個字,聽起來,都讓周洲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到雪地裡晾著一樣,又冷又羞恥。
可氣的是……周圍還有那麼多人在看著,一直以陽光小白花形象示人的周洲隻能咬牙忍下,假裝並沒有感覺到對方話語裡的不耐,狀似體貼地回複道……
“好的好的,是我冒昧打擾千寒哥你們了,那有機會再聊啊,我先去練習啦。”說完,周洲便飛快地轉身離開了,然而……
並沒有人看到,就在滿臉陽光的男孩轉過身的那一刹那,那雙看似純良的兔眸裡,一閃而過刺刀般尖銳的……怨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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