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雍三十七年秋,殷朝第二位帝王君琛崩,皇四子君明沛繼位,並追先帝廟號為殷太宗,尊其生母僖淑妃為皇太後,居慈寧宮,按製封賞後宮。並定年號為嘉和,第二年是為嘉和元年。
嘉和元年二月某時,永和宮南偏殿。
一名身著淺黛綠色素雅宮裝的女子倚靠在伽楠案桌上,側臉看著窗外的紅梅發呆。她身姿婀娜,宛若扶柳,蘭花的清冷與雪的脆弱融合在一起,柔弱之感油然而生。
不知過了幾時,她仍望著窗外。屋內的炭火燒得通紅,她的臉也蒙上了一層雲霞,可眼神好像已經隨著皇城的風雪不知飄向何處。
“娘娘,娘娘!您怎麼了,彆嚇著奴婢啊!”身穿水粉色宮裝極為體麵的宮女端著一碟雪梅酥走進房內,看到主子魂不守舍的模樣瞬間就慌了神,手一鬆糕點便掉在地上,但她顧不上收拾,急忙撲向桌旁。
這名女子聽到宮女的呼喊,才慢慢回過神。她轉過頭來,想朝宮女露出令她寬心些許的笑,卻不料雙行清淚劃了下來,欲泣哀思,好不使人憐愛萬分。
“瑩霜,皇上.....已經半年沒有踏進永和宮了......。”
“娘娘!您想想,皇上登基才也半年,繼位之初本就是百廢待新,又適逢南方那些蠻夷趁亂作祟,皇上自是忙的焦頭爛額腳不沾地,聽李福滿說皇上昨個兒僅睡了將將兩個時辰!再者您又想想,從前在淵親王府的時候,自打您進府以來,皇上每月歇在您這的天數就有七八日呢!其她的人頂到天了也隻有兩三日!而且什麼貢品珍稀都往咱這送。如今您又是皇上親封的蘭容華,正如娘娘的封號和位份,惠心如蘭,容華榮華,您聖寵不斷又出身大姓,未來可真是榮華富貴也享不儘呢!萱霜言語真切,神色動融的勸慰蘭容華。
“你說的對,本容華的路還長得很呢!”蘭容華被瑩霜之言緩緩開解,甚至轉悲為喜,將還跪在地上的瑩霜扶起。
“你自小侍候容華,又一路從淵親王府跟至宮內,情分自然與旁人不同。”
“將本容華那件掐絲蘭花月白襖裙拿來,再配上皇上賞的玉燕釵,八寶芙蓉翡翠耳環。”
瑩霜有些不解,娘娘這是想出去散心?”
“本容華好久沒見皇上了,想念的緊呢,自是要去養心殿看望,記得把今個兒小廚房新研製的補品帶上。”蘭容華解釋道。
“唉,奴婢這就準備妥當!”瑩霜看著娘娘重新抓作起來,不再獨自哀思自憐,頓時喜上眉梢。
嘉和元年的冬日,雪下的格外大,都說“瑞雪兆豐年”,這天氣似乎也在慶祝新帝登基。
巍峨的皇城,光潔的琉璃瓦,朱紅的宮牆,目光所及之處,皆被洋洋灑灑的鵝毛大雪覆蓋,連帶著漫長的宮道似乎也望不到儘頭。
蘭容華係上婢女遞來的白狐裘,坐上步攆,宮人抬著一深一淺的往養心殿走。
片刻後侍立在養心殿門外的一名身著暗紅色團蟒雲紋大總管服飾的太監看著茫茫雪地裡突然出現一轎步攆,昏昏欲睡的他立刻醒了神,唉,這大雪天的太令人昏睡了啊。
“誒,蘭容華這大雪天的您怎麼親自過來了?”他看著坐在轎攆上的清麗佳人,還隔著有些距離便忙趕上去噓寒問暖。
“皇上近來忙於政事,本容華念著皇上,特意親手做了些滋補之物。”
“誒呦,您這份心皇上知道了肯定高興呢。奴才這就進去通報,您請站在門外等候,仔細風雪呢。”
蘭容華微微頷首,抬手扶了扶玉燕釵。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皇上,歡喜之情顯形於色。
養心殿內,龍椅上坐著一名男子,即使他正批閱奏折,也忽視不了通身的氣度,帝王形隱於色,不怒自威。
繼位之初,百廢待興,每天都有數百道奏折呈至禦案,個個都要百般思慮方可下令。君明沛恨不得晚上通宵處理政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