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次都是有馬和奈良嗎?”
“嗯。”
“每年如此?”
“嗯。”
“奈良,不會還有個怦然心動的小哥哥吧?”
玦影微微一笑,回答道:“去了你就知道。上車吧。太晚到奈良的話,市區會堵。”
“其實,你要不要抽空回個家。” 上車後,居夜宸突然說道,“當時機票定得急,現在的話,你要想回上海看看,也是可以改簽的。”
玦影遲遲未語,她隻是搖了搖頭,淡淡說了句,媽媽之後會來德國看自己。
她不是不願回上海,隻是她能想象一旦自己說要回去,不論居夜宸想同行還是要分道揚鑣,於她都有不太舒爽的地方。同行,到底要不要帶居夜宸去見媽媽?不同行,會不會是因為居夜宸不願這段關係有進一步的發展?
想多了,想深了,便是庸人自擾。
玦影不想再去思考這些邏輯假設題,她打開了車內音樂。
管它以後會怎樣。
請專心開車,專心戀愛。
他們一路上吃吃喝喝、停停開開了將近3小時,終於抵達奈良,落腳另一座古宅旅店。這座桃木色日式古宅環著庭院而建,庭院中央有一棵古老的吉野櫻。這個季節,墨綠色的枝葉籠罩著整座古宅,通透的斜陽灑下,石子路斑駁。
這下,居夜宸才知道,倘若硬要說奈良也有玦影的怦然心動,那便是眼前這位日本老奶奶,這座民宿的主人了。
她梳著銀色發髻,一襲靛藍色和服,姿態優雅,談吐不凡。一番交談後,居夜宸更是驚歎這位老奶奶曾周遊世界,還精通多國語言。她葉落歸根,所以才在這裡開了間民宿。
那一晚,玦影撇下居夜宸,與老奶奶在櫻花樹下聊了好久。聊荒誕的維也納偽單身生活,聊無厘頭的配對遊戲成真,聊令人神魂顛倒的居夜宸,聊未來無限種可能。
聊,當年華老去,能用來緬懷的往往不是我們做過的最為正確、最有成就感的事,哪怕它們功勳卓著,千千萬萬,堆疊在過往的歲月中。聊,心動的事,從心而去做的事,哪怕它微不足道,滄海一粟,卻總能刻骨銘心,令人難以忘懷。
當光陰走到了儘頭,當腦海中的片段開始如走馬燈連軸播放,我們希望那滿滿都是最真、最心動的回憶,令人莞爾一笑。
有馬,是我一去不複返的青春;奈良,便是我所憧憬的年華老去應有的樣子。
愛上居夜宸,則是我做過的,最心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