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驚,應該說是被嚇到,這是什麼年代的稱呼啊。
“這位同學,請問您有什麼事?” 玦影沒有看居夜宸,直接問了那小夥子。
“師母,你幫我求求情吧。我知道錯了,我之後會好好用功的。這門課我不能現在就掛了,我就剩一門課了,因為這門課,我畢不了業,還得留德國一年。我負擔不起… …”
那小夥子啜泣著,眼淚一顆又一顆落下,看著玦影也有些於心不忍。畢竟,背井離鄉的難受,她感同身受。隻是,雖然很殘忍,但是玦影想了想,還是平緩地說道:“這位同學,抱歉,我幫不了你,我現在是居教授的學生。”
玦影說完,拍了拍小夥子的背,道了句祝順利,便離去了。
… …
不久,居夜宸追上了玦影。他倆相視一笑,並肩而行,各自將手插在大衣口袋。
一夜入冬,有夠冷的。
“會不會覺得我過於苛刻?” 居夜宸道。
“我無法評價。”
“嗯?”
“雖然我還沒正式開學分課,但我若覺得一個學生需要重修,我是不希望一個門外漢來評價我這樣做是否合理。我有我的堅持,也有我的理由。”
“看來玦影老師的課,也不好上呢。” 居夜宸笑了笑。
“是啊,當教授的,總有一根筋是搭住的,講不聽的。”
這話裡有話呢。居夜宸笑著搖了搖頭。
“話說,你朋友是做什麼的?”
“他啊,就一廚子。” 居夜宸不屑道,不過這的確是個有趣的人,八年大學室友,最後卻跑去學做菜。
他剛想繼續說下去,便聞一聲:“大猩猩——”
玦影和居夜宸不約而同抬起頭,見前方一高挑男子。他皮膚黝黑,細眉眼,五官立體,戴著灰色針織帽,幾搓微卷的黑發跳出了帽簷,蓋在眉間,痞氣又英俊。
他們在餐廳落地窗前,坐下,窗外飄起了雪。
“生日快樂!” 那人爽朗,一坐下,便打開了手中的小紙盒,裡麵有一塊西式糕點。
這塊蛋糕上,漸層粉色花瓣鑲成一片舟,憩在黑巧克力上,像是舟落湖麵,淌過點點星空——細看黑巧克力中還真有透明色的紫蘇。精美,彆致。
那人笑得很開,牙齒整齊皓白,眼神深邃迷人。果然,物以類聚,是好看的。
“影,他不是我男朋友。我發誓。” 居夜宸極為嚴肅地小聲說道。
玦影在桌下踢了他一腳。
“嘗嘗!”
“昨天店裡賣剩的吧。” 居夜宸一邊調侃一邊還是拿起了叉子,嘗了一口,道, “好吃。”
他立馬又取了一小塊,貼心地塞進了玦影嘴裡。兩人又相視一笑。
這蛋糕也太好吃了,玦影忍不住又問居夜宸要了一口。
“你夠了吧。人不介紹,先喂我狗糧。” 那人笑容依舊,一邊抱怨一邊脫去了外套,露出了頗為高檔的白色廚師服:“這位女士您好,我叫晏洋,我是居教授八年床榻上的男人,很高興認識你。”
居夜宸此時真想把蛋糕扔他臉上。
“您好,我是玦影。”
一個是光(Light),一個是影(Shadow)。
一個音似太陽,一個字如星星。
一個號稱床榻上的男人,一個確是床榻上的女人。
都有些配。
玦影笑了笑。
“你彆聽他瞎說,米其林三星廚師,我配不上。” 居夜宸雖是在說晏洋,但從頭到尾眼神都落在了玦影身上。
“大猩猩,我今天還不如不來呢,整個覺得自己連個燈泡都不如。” 晏洋撇嘴,表示不滿。
聽到吐槽後,居夜宸才將視線轉了回來:“這次去多久?”
“三個月吧。海島旺季到了,撐過中國春節。” 晏洋頗為無奈,倒是很會安慰自己,“還好是W Hotel的Sunset餐廳,每天對著夕陽做飯,我還能接受。”
“那就祝你有一場完美的邂逅。”
“抱歉,我要失陪下,接個電話。” 玦影起身離席。居夜宸的目光卻一直追隨著她,就好像要把上課時想看她的節製全部釋放出來。
“這麼好的姑娘,怎麼追到的?教教我?” 晏洋笑著說。
“她剛到德國沒什麼朋友,被我撿了個便宜。”
“看得出來,你這次是真栽進去了。” 晏洋喝了口水,摘下了帽子,他沒去撥弄淩亂的頭發,看著隨意卻不邋遢。
居夜宸看了他一眼,不語,隻是默默地將玦影的水杯續滿,若有所思著。
不遠處,玦影接起了電話,道了聲:“媽。”
“丫頭,就和你說下,春節我機票定好了,你要買些什麼,我帶給你。”
番外:
玦影:請問是天上的星星還是樹上的猩猩?
晏洋:叫他小星星的時候,就是前者;叫他大猩猩的時候,就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