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玦影收弦。
夕陽落下,為天際抹上了濃重的桃色胭脂。盞盞路燈間或亮起,在彩霞中零星點綴。席勒廣場上的人群逐漸散儘,而玦影眼中卻始終隻有前方的翩翩男士。
這一刻,他起身,朝著自己緩緩走來。鬆開的衣領迎著微風撩撥著他的頸脖與胸膛,烏發放肆地在他的眉間起舞,令鏡片下的眼神更暗了幾分。頃刻間,玦影想到了那晚他倆初遇時的自己,當時的自己,是否在居夜宸看來,也是這般迷離與著迷。
居夜宸淺笑,從褲兜裡掏出一張50歐,投進打賞箱。他凝視著玦影,看著那靈動撩人的眸子裡綻放出柔情似水般的嫵媚,漸漸地、它們巧妙地融進了女人高傲的姿態中,不顯突兀。
居夜宸看入迷了,連帶玦影身前的小提琴,將她攬入懷裡,不顧一切吻了起來。
這個女人,他要怎麼吻、怎麼寵,才能述儘對她的愛。
“居夜宸,你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直到玦影被居夜宸攪得唇齒發麻,神誌不清。她才輕輕推開了男人,略帶責問:“喂,以前內斂紳士的居教授去哪裡了?這裡可是大庭廣眾。”
“你管我。”
還真耍起小孩子脾氣了。
說罷,居夜宸又霸道地吻上了玦影,他想著,至少在這裡總不會像在金色大廳那樣被人打斷趕走吧。
“咳咳。”
“咳咳。”
“實在不好意思,打斷二位。”
玦影掙脫了居夜宸,望了過去,隻見那位音樂係學生還杵在原地。那學生僵硬的臉上凝固著尬尷的微笑,弱弱說道:“我晚上還有場演出,我需要拿回我的小提琴,你們可以繼續。”
玦影撲哧一笑,輕踩了居夜宸的皮鞋。她仰著頭對男人擠了擠鼻子,好似在撒嬌,又像是在埋怨。她將手裡的小提琴還了回去,最後竟然嬌羞地紅了臉。
而居夜宸也難得害羞地側過了臉,他輕吐了一聲“抱歉”,下一秒,卻又自顧自地抿嘴笑了起來。這種不常見的表現叫玦影莫名心悸了幾分,最後又投懷送抱了過去。
“晚上想吃什麼?” 居夜宸將玦影攬得死死的,他含著胸、抵著女人的額頭說道。
“小食介意嗎?” 玦影俏皮問道。
“人都給你了,跟你走。”
維也納,特彆是維也納的夜晚,對於玦影而言,如同悲壯的榮耀之歌常常縈繞在入睡之前那漫無目的的冥想之中。它象征著玦影的事業巔峰,有無數場交響盛宴交織而成,卻又充斥著被人愚弄後的恥辱與不堪,由滿腹高傲與倔強的不屑描摹出的一個又一個孤獨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