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麵(下) 命懸一線(1 / 2)

夕落而眠 Shadow影子 3510 字 2024-03-30

“晏洋,我是怎樣一個女人,你也清楚。你若瞧得起我,我們可以繼續這段露水情緣。我雖然私生活有點混亂,但還是愛乾淨的,還是潔身自好的。但是,你若想正正經經找個女人談戀愛,我不合適。我不信這套。你應該也不相信吧,不然你長得那麼好看,怎麼還沒人要呢?不過,晏洋啊。雖然是這麼想的,沒準我們可以試試,說不定,我們能改變彼此。”

“傻女人,你已經改變我了。”

西玥緩緩睜開了眼,漸漸意識到方才那炙熱綿長的吻隻不過是棉被蓋上了唇。她恍惚了一陣,這才想起昏倒前發生了什麼。她皺了皺眉,手顫顫地摸到了呼叫鈴。

“海爾曼小姐,您醒了。” 護士推著護理車進了房間,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

“她… …那個… …孩子怎麼樣了?” 西玥直起了身,她覺得人還有些暈暈的。

護士有條不紊給她量了血壓,不緊不慢道:“您的孩子在NICU(新生兒重症監護病房)。等你狀況好些,主治醫生會過來向您說明情況。請您不用擔心,這個孕周出生的孩子存活率很高,你要相信她很堅強。”

西玥立刻見了醫生,緊接著,她又再一次迷失在無數德語與英語的醫學專用名詞上。她隻知道,這個小家夥需要比自己堅強千萬倍,才能闖過自主呼吸,心臟發育和自主進食的關卡,中間還要麵臨重重感染風險,想到此,她不禁想去看看她。

一道玻璃牆將她隔在了無菌病房之外,西玥隻能怔怔遙望著靠窗最裡麵的那個保溫箱。在那裡,躺著一個小人兒,這個與自己朝夕相處了大半年的小人兒,與自己早已有了一種言不明的牽絆——是生物性的情感維係也好,還是曼西玥對孩子血緣僅有的一絲幻想也罷。她分不清,也從來沒想要去分清。

嬰兒鮮嫩的肌膚早已被埋在無數管子與醫療貼布之下,叫西玥無論如何踮腳也看不清小人兒的臉龐。她向上跳躍了幾下,直到一股無能為力的情緒湧上心頭,她便再也抑製不住地,跪在了地上,無助地啜泣起來。

我什麼都做不了,我沒有保護好她,是我叫她受儘千辛萬苦… …

“這位女士,請問需要幫助嗎?”

頭頂飄來一陣溫柔的男聲,仿佛充滿雨後清新的青草香緩緩噴灑下來。西玥微微揚起滿是淚痕的臉頰,一張清秀白皙帶著如晴日般和煦的麵孔模糊地印入眼簾。

“我… …我看不見… …那個孩子。” 西玥緩緩站了起來,她的目光又回到了遠處的保溫箱,語氣帶著哭腔,無比絕望。

“您是海爾曼小姐吧?” 那位男士改口說了中文。

西玥怔怔地轉身,這才看清眼前是一位俊秀的亞洲男性——三十歲出頭的樣子,乾淨利落的板寸頭,濃眉大眼,鼻梁高挺,還穿著白大褂。

那人並未在意此時的西玥看上去有多狼狽,一臉平和,頗有風度地說道:“我是NICU夜間值班醫生,黎雲天,現在正在照顧您的孩子。”

黎雲天見西玥仍木訥杵在原地,不知所措,又繼續說道:“等孩子撤了呼吸機,我把保溫箱移過來,您就能看到了。請您耐心等一等,她會慢慢成長起來。”

“真是太感謝你了。” 西玥緩緩欠了身,目光又回到了保溫箱上。

“聽說您昨天大出血昏迷了一天,您應該多休息,孩子交給我們。” 黎雲天見西玥遲遲不願離去,走到了她身側,手插白大褂口袋,側顏垂眸望向她。他見這個看著弱不禁風的女人似乎並沒聽進他的建議,仍倔強仰著脖子往裡張望,男人的眼睛眯了眯,思索了片刻,便問道:“您有帶手機嗎?”

“嗯?” 西玥這才回過了神。

“雖然這有點不合規矩,但我可以破例進去幫你拍幾張孩子照片,等下讓交班的同事帶出來。” 黎雲天微微傾斜上半身,輕聲說道,“ 前提是你答應我拿到照片後,回病房休息。您的孩子還需要您,您要快點恢複起來。”

西玥趕緊遞出了手機,仿佛自己抓住了懸崖邊的枯樹枝,沼澤中的藤木條。眼前這個男人如一絲微弱的曙光,將生的希望帶給了她與那個孩子。

照片中的小人兒閉著眼睛,鼾甜而眠,肌膚粉嫩泛著些許紫青。她像隻瘦骨嶙峋的小猴子,但鼻梁高挺,五官清秀,會是個小美人。

西玥聽取了黎雲天的建議,儘可能忽略那些插滿小人兒全身的導管,儘可能將那些冰冷的儀器看作是保駕護航的天使,然而注視久了,她仍是泛起一陣酸楚。

手機屏幕很快暗了下來,西玥抿了抿嘴,對著自己說了句要堅強,便按照護士的指導繼續搓揉起□□,耳邊縈繞著那位溫文爾雅的醫生口吻略帶害羞的建議——黎雲天告訴她,一位母親現在唯一能幫助孩子的便是,儘快恢複,生產初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