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這小妮子不僅不等我回來,竟然還跑了。
黎雲天聯係不上居夜鶯,隻能從同事那裡旁敲側擊。果不其然,這小妮子為了避開自己,竟然還提前出發了,她竟然一個人提前走了。黎雲天起初很是生氣,可轉念一想居夜鶯要一個人在機場,在安檢人員檢視下脫卸義肢,男人的心中不免又泛起了酸楚。
這個女人啊,獨守一份尊嚴,也因而變得更孤獨。
居淑敏用波瀾不驚的眼神回應黎雲天的坦誠質問,一副絲毫沒打算作答的樣子。見教授未語,黎雲天並不覺意外,反倒擺出一副據理力爭的姿態,乘勝追擊道: “雖說居夜鶯醫生聰明,有能力,但畢竟經驗淺,並不能完全獨立做出臨床判斷,而且… ...而且她一個女孩子諸多不便,請教授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為什麼要讓夜鶯隻身前往?”
看來這小子果然是察覺到了。
麵對咄咄逼人的質疑,居淑敏幾乎肯定了黎雲天知道了居夜鶯的事,所以這小子才頭腦發昏,衝動至極,勢必要將所有有關居夜鶯的事攬了過去,也難怪她的女兒不分晝夜,淩晨致電,百般刁難耍賴,非要鬨著去西藏。這下,全都解釋通了。
她女兒是怎麼個逞強個性,當母親的,怎會不知。
居淑敏無奈哼笑一聲,終於開口道:“黎醫生,西藏的陰影,你克服了?”
是啊,這個年輕的醫生曾經在西藏有一個過不去的砍,令他懊悔眾生。難道如今他衝動到連這個都不顧了嗎?
見男人表情僵硬,居淑敏繼續道:“既然還有陰影,你還執意要去?”
“就是因為那些陰影還在,那些擔驚受怕也還在,我更不能讓現在的夜鶯就這麼去。”
“如果我還是不批準呢?”
“那我會將教授私自把居夜鶯加入此次醫援項目作為不正當競爭案例呈報工會。”
哼,這小子出息了啊。
且不管這小子對自家閨女是愧疚還是真情實意,我總歸是他的導師,想遠點,即使成為未來的嶽母,那也是有可能的。如今倒好,這小子竟然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還威脅起我來了。
這兩個小年輕混在一起,什麼好的不學,專學對方的缺點了。
瞧瞧,我的得意門生如今的無賴模樣和我那好女兒有什麼差彆。
想到此,居淑敏嘴角勾了勾,一邊自嘲起豐富的聯想力,一邊又因黎雲天一改往日的作風覺得不可思議,但她並不生氣,反倒展顏哼笑幾聲,篤定回應道:“黎醫生是在威脅我嗎?”
“居教授,學生不敢。學生隻是覺得在這件事上,您可以有更理智的選擇,既能提高整體醫療團隊的資質,又能多一個人在他鄉,事無巨細地照顧居夜鶯。”
事無巨細?
居淑敏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不禁搖頭反問道:“我倒是好奇,黎醫生要如何事無巨細地照顧我的女兒?”
此言一出,黎雲天瞬間紅透了臉。濃重的緋紅瞬間蔓延至了雙耳,竟然將這位白皙英俊的男人染得格外粉嫩嬌羞。
黎雲天自知無處遁形,估計那點小心思早就被教授瞧得通透。他無力辯駁,也無需狡辯,微微啟合的薄唇欲言又止,也從未想過自己精心設想好的表白台詞竟然是要先說給心愛女人的母親聽。
一想到此,老實巴交的黎雲天害羞了起來,然而,正當他鼓起勇氣準備來個痛快的坦白時,居淑敏卻先開口了。
這位端莊優雅的教授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她語氣冷冽堅毅,字正腔圓道:“黎雲天,不管你出於何意,執意要去西藏,我都無權過問,但我隻想讓你知道,我居淑敏的女兒,不需要你來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