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剛小跑過去,想著難道是昨晚傅總行事傷到了腰?這小妞性子可烈。怪不得傅總一早扶了扶腰。
辦公室裡,肖秘書進來彙報,傅慎行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他半垂著眼眸,看著抽屜裡小小的絲巾,腦海裡不斷浮現起陸苑的模樣。
她說話時認真看著他的樣子。
她像小鬆鼠一樣細細嚼著食物的樣子。
她歪頭在車窗外朝著他笑的樣子。
“深灣山嶺隧道的項目目前施工發現了幾處與當時測定不一致的地質點,可能需要新的研究檢測,這個事情我將會直接和南洲大學的陸苑老師來商定細則。”
“來我辦公室吧,我也想聽聽。”
“好的傅總,根據時間安排你大約周三下午3點鐘到6點鐘有空,那。”傅慎行打斷肖秘書的話。“今天6:00以後還有什麼會嗎?”
肖秘書翻動電子屏幕,“沒有倒是沒有。”
“好,我知道了,那就安排下午6:00吧。”
“好的傅總。”肖秘書走出去,心想。這傅總是怎麼了,一會參加晚會,一會要聽隧道彙報商討。
傅慎行按了按額頭,有點頭痛,應該是昨晚睡書房沒睡好的緣故。
陵園,陸苑在坐在一個墓碑前,她拿出一盒杏仁酥擺上,又拿出一瓶酒兩個杯子,“路澤,今天你陪我喝杯酒吧!我好無助。”“路澤,我這樣做你會怪我嗎?”
三個月前,南洲市知名律師謝路澤在高速路上被撞身亡,肇事車主是一名出租車司機,他那天開了12個小時的車,是因為疲勞駕駛,無意間撞上了謝路澤的車,當場身亡。家中還有一個患白血病的女兒,妻子因為多年前一場工廠事故變成了殘疾,全家都靠他一人養活。他的妻子好幾次在陸苑麵前跪下求她能不能少賠一些。痛失所愛陸苑也沒心思去打理這些賠償的事,便不去理會她。
好閨蜜王蘇然和她的男朋友見陸苑這樣頹廢,決定不能讓陸苑繼續這樣下去,拉著陸苑去郊外的民宿度假。蘇然是陸苑的學妹,她男朋友李希同是陸苑介紹的,他是陸苑的大學同學後來考上了警察。
蘇然拉著陸苑要三個人一起去周邊逛逛,看著這兩個濃情蜜意的小情侶,陸苑擠出一個笑容,“我才不要,我要自己一個人享受美景,你們去吧。”
陸苑自己一個人走在小溪邊看著景色,想到謝路澤也曾經和自己一起走在澳大利亞的海邊看景色的情景,此刻好想觸摸到他,那時候她還說要每年都出來玩,可是兩個人工作之後就越來越忙。
晚上陸苑吃完飯就回房間了,等到10點的時候突然口渴出來喝水,聽到走廊裡有打電話的聲音,“不讓調查了?為什麼郝隊?”
隱約聽到電話對麵的人嚴厲地說,“你就彆管了,這都是上頭的決定……”
“郝隊,如果你不告訴我為什麼我是不會不查的,這個死者是我好朋友的未婚夫,我不可能放任不管的。”
聽李希同不打算停止查案的語氣,就知道自己又遇到了警隊的犟骨頭,當時給他麵試的時候就看出來有那麼點潛質了。知道這種人吃軟不吃硬,便放緩語氣,“希同啊,這次背後的人不管是我,就是你和你那個朋友都是惹不起的,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是傅氏要除掉他的都是沒辦法。要是你真的要查下去,師傅也支持你,大不了我就和你師娘搬到一個不知名的小村子裡住。以前也不是沒住過。”
郝隊對李希同有賞識再造之恩,而且從一進隊裡就十分照顧他,他知道自己的師傅是在底層摸爬滾打屢立功績才走到現在的,如果不是形式確實嚴峻,他是斷然不會這樣的。聽到師父要帶著師娘再一次過上隱姓埋名的日子,他於心不忍“郝隊,我明白了。謝路澤的這個車禍案我會立刻停止查的。”
聽到謝路澤這三個字,陸苑瞳孔一震,為什麼不可以查這個案子?
陸苑在客廳裡坐著,她在等走廊裡的李希同,她要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李希同一臉凝重地拿著手機走回來,一看到陸苑在餐桌前坐著,他趕忙收起那副表情,故作輕鬆,“苑姐,你怎麼在還沒睡?”
陸苑向來直接,對於這件事情也是不想拐彎抹角,“希同,剛才是有人命令你不準調查路澤的案子了嗎?”
李希同支支吾吾,這不像他平日裡的樣子,“也沒有人命令,這個其實都已經快查完了。”
“你剛才的對話我都聽到了,難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要瞞著我嗎?”
“不是的陸苑,你知道了對你沒好處,而且你也什麼都做不了。”
陸苑眼中不自覺盈滿眼淚,“難道我都不能知道真相嗎?”
李希同看到陸苑眼睛通紅的問自己,知道頭已經挑起來了如果不說她也肯定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打探,而且一定是不顧自己安危的,“那我告訴你,你先保證不會衝動行事。”
“你放心好了。”
“是傅氏集團偽造車禍意外,但是具體也不清楚是因為什麼事情。”
雖然剛才已經隱約猜到路澤的車禍不是意外而是人為,但是如今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證實,還是會感到當頭一棒,路澤為人平和,是一個身上透露著陽光的人,身邊朋友很多,工作能力強,做的也不是刑事律師,怎麼會讓人設計成意外之後被殺害呢。
“陸苑,答應我不要去做任何危險的事情,他已經去世了,他一定也希望你平安健康的繼續活下去。”
陸苑異常平靜,“我知道了希同,謝謝你告訴我,放心我不會和彆人說的,也不會做什麼的,現在我隻想好好的生活。”她知道希同是警察,這些事情本來都是秘密的,先告訴他讓他放心。
李希同聽到陸苑這麼說很震驚,他沒有想到當陸苑聽到這個消息會這麼平靜,但是聽到她說會好好生活也就放心了,這麼多天他和蘇然一直都擔心陸苑會想不開。
陸苑回到房間,關上門,然後倚著門坐下去,一時間思緒很亂。
她還記得那天下雪,來悼念的人一波又一波,這一片片絮絮叨叨、被刻意放低音量的安慰聲希望能得到回應,她理應發出幾個音節來回應,可喉頭卻像是被汙泥死死堵塞著,一點音都從中透不出來,甚至湧上來一種嘔吐感。
謝路澤的母親坐在輪椅上眼神呆滯,隻是望著那座新立的墓碑。
身旁響起了一片一片的唏噓聲,而陸苑仿佛置身於另一個宇宙,“小陸你要節哀啊!”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呢?真是連想都不敢想,這世上的事怎麼偏偏總會這樣出乎意料。”
“你要堅強。”
“明明一對這麼般配,哎可惜了。”
她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傅氏是上百億的一個大集團,路澤到底是要怎樣妨礙到他們才會想要置他於死地。陸苑撐起自己的身體,走到浴室,往浴缸裡放水她走進浴缸,從大學開始,隻要一有難以解決的事情她就把自己鎖在一個狹小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