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本不以為意,隻是他們聲音太大,擾了自己將要問出口的問題,才停頓了一下,等他們說完,誰知竟是這樣一番粗俗的調笑,更覺不堪入耳,不禁眉頭都皺了幾分。
安之看見玄霄的表情,誤以為他對這個活動很感興趣,可又沒有聽到他們說是什麼事情,疑惑之餘才皺起了眉頭,於是開口補充道:“他們說的活動是‘豎蛋’,就是立雞蛋。”
“立雞蛋?”玄霄聽到安之的聲音,立即撫平了眉頭,好似他的聲音掃平了心中一絲煩擾,隔絕了外界紛擾。
安之笑道:“一個小小的節氣活動,大家聚在一起比立雞蛋,誰立的雞蛋多,誰就贏了,那人說獎金是多少來著,‘十兩金子’......”
“什麼......十兩金子!”安之揚聲道,他這才反應過來,十兩金子,十兩金子啊,這麼多錢,自己正愁日後怎麼掙錢還玄霄的東珠錢,這下不有了嘛~
玄霄聽著安之好像對十兩金子頗感興趣,一時有些不解,什麼時候人間遊走的小仙也對金子開始感興趣了,難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間待久了,也生了愛財之心,可是之前見他不是這樣啊!
玄霄試探地順著他說道:“那我們也去試試吧。”
誰能想到,堂堂仙界節氣使神官大人,有一天落魄到要去卑微的賺人間這十兩金子還他人的欠債,當然他自己肯定也想不到。
安之立馬回應說好,於是待兩人將桌上的菜,湯,飯一掃而光後,就起身向外去,一路問了好些路人才到了活動的舉辦地,鎮上最有名的酒樓。
兩人剛到,正巧趕上豎蛋的活動剛剛開始,參賽的人一人立在一個四方桌子旁,桌上有個竹簍,裡麵是十個雞蛋,寓意十全十美。
一聲響亮的銅鑼敲響,比賽正式開始,所有人都屏息注目,安靜地看著所有參賽的人。
安之拿起一個雞蛋立在桌上,一手扶了許久,等找準重心後,才試探性的鬆手,立了才片刻功夫,雞蛋就倒了下來,旁邊看著人們都是一片惋惜哀歎之聲,覺得甚是可惜,明明已經立起來了,倒下真是可惜。
安之不以為意,拿了一個雞蛋又再次立了起來,不過又接著倒了下去,周遭又是一片哀歎聲,聲音比剛剛還大。原來旁邊參賽的許多人連基本的雞蛋立起來都做不到,更何況長時間的立著,在這一眾人中,隻有安之似乎還能像樣的把雞蛋稍稍立一會,於是圍觀的人們都不再看其他選手,都紛紛把目光專注到安之手中的雞蛋上。
更有甚者,竟就地在旁邊開起了小小的賭局,就賭安之能否立起雞蛋,能立幾個,賭立的越多賠率越大。
安之倒是充耳不聞,全然不顧旁邊圍觀人們說什麼,而是全神貫注在自己的雞蛋上麵,安之不想使用仙力,覺得勝之不武,但是內心又真的很想要那十兩金子,於是試了好幾次,雞蛋都是剛立起就倒下,越立到後麵,手心竟有些微微出汗,拿雞蛋的手越來越滑。
玄霄察覺到安之的專注與認真,更感受到他微微加快的心跳與手心發汗的熱度,在周遭一遍又一遍的哀歎聲中,嘴角微微上揚,負在背後的手指輕輕一勾,一股輕微的元神之力自指間飛出,飛向那一個個的雞蛋上。
“立住了,立住了!”一個圍觀的小哥不可置信的高聲喊道。
接著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都立住了。前麵四個都倒了,後麵六個雞蛋竟然都立住了,安之是又驚又喜。他看了人群中的一眼,懷疑是不是玄霄用靈力做的弊,用仙力試探一番後,發現沒有仙力,才真的相信是自己用實力立住了雞蛋。
就是怕安之知道他幫忙後會不高興,玄霄才沒有用仙力,而是用了自己的元神之力,他察覺不到,安之他果然還是試探了一番。
作弊這種事情,要是放在以前,玄霄是萬萬不會做的,他堂堂戰神身份,怎麼能做這種卑鄙之事。隻不過今天不知道怎麼了,是玩心一時興起,還是他真的很想幫安之得到他想要的,即使這種手段並不光彩,他還是做了。
他隻知道他想,做便做了,即是戰神,想做便做了,誰又敢奈他何,說半句閒言碎語。
雖然看不到,但能感受到麵前的安之很開心得了第一名,在人群的讚歎聲中拿了十兩金子回來。
一站到玄霄麵前,安之就伸手將那剛拿到的十兩金子遞了過來,“喏,十兩金子,我憑本事賺的,正好還你先前替我付的錢。”
憑本事賺的,還不是我幫忙賺的,但是我這和著是自己給自己賺的十兩金子啊。玄霄聞言一怔:“給我的,原來你心裡一直記掛著這事,滿心滿算都是想還我錢,跟我分的這樣清楚!”
安之原意是不想欠玄霄的人情,做主人的用靈寵的錢總歸有些不好意思,誰知讓他誤會傷了他的心,安之有些意外,忙解釋道:“我是不想欠了你的情,咳......人情。總歸我是主人,你是靈寵,本來應該是我照顧你的,沒想到倒是受你照顧多一些。”
玄霄霸氣回應道:“誰照顧誰,又有什麼重要,重要的是照顧了不就好了。”
這是什麼跟什麼呀,安之覺得怎麼跟玄霄的對話怎麼這麼奇怪,哪裡像主人和自己靈寵的對話,而且話語間,倒像是自己這個主人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玄霄也覺得自己的話好像有點問題,但確實是自己心中所想,沒有細究,就脫口而出說了出去。
安之覺得這靈狐滑頭又霸道,自己的道理自成一派,說不過他,就懶得和他做言語之爭,一把將金子塞進他手裡,“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這個反正給你,你若不要就把它丟了吧。”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玄霄無奈,隻能收下,然後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