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可思議的念頭在玄霄心裡迅速竄起。
默了好一會兒,麵上似有猶豫,神情幾經變化。
清念看著玄霄的臉是一頭霧水,摸不透主子在想什麼。
“好在現在是昏睡的......”玄霄輕聲喃喃道,最後把心一橫,疾步走到床邊坐下,彎腰朝安之臉的方位傾身下去。
清念頓時兩眼瞪得老大,腦子突然炸出了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見狀瞬間伸出手來想要阻攔。
“主子!”
誰知話音剛落,就見玄霄與安之額間相抵,鼻息相聞,兩個人唇近的隻差毫厘就貼在一起了。
因為貼的太近,即使看不見,玄霄也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凝神專注用自己的元神探索安之的元神,遊走於他的的識海,企圖找出一點自己猜測的蛛絲馬跡。
這種曖昧過分親昵的舉動,讓清念瞬間羞紅了臉,不敢相信自看見了什麼,他趕緊拿手遮掩,免得像人間說書先生說的,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眼睛長了針眼之類的。
但是那是萬年冰王,和自己一樣不通人情世故的自家主子呀!這萬年的相伴,讓清念對這位戰神的認識僅限於:聰明,冷酷,打打殺殺。戰神這樣的舉動難道是動了情了!
“情?”
對於自己冒出來的這個念頭,清念皺起的眉頭都快和眼睛擰一塊去了。腦袋裡怎麼會冒出這個字呢,這男人和男人如何有情,難道之前不經意的肢體接觸,就是所謂情的開始,然後再情到深處就是兩麵貼合?
清念深吸一口氣,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又跟著自家主子學到了某種新技能或者說是新的“人生真理”,心裡開始平靜起來。
接著這該死的好奇心又驅使清念鬆開兩指,露出眼睛繼續觀察著主子下一步動作。
片刻後,玄霄沉聲道:“和我猜測的一樣,他元神有損。”
元神有損?探查元神啊~和著您不是趁人之危行不軌情事啊!清念心裡震驚又失落,但又覺得理所當然,戰神為人清正怎麼會背著人做什麼,要做也是當麵做!
等玄霄想進一步探明安之的元神為何會有損,證明和下的那場及時雨有關時,下麵的眼婕忽地動了動,細長的眼睛幽幽地睜開了。
剛一睜開眼,安之就看見一張陌生的臉貼著自己,還把自己按在床上,一時間所有的思緒都彙成一股血氣直衝百會穴,動了全部仙力迅猛地震開壓在身上的人,怒喝道:“禽獸!”
與此同時,玄霄的元神也被安之元神裡什麼東西同時震了出來,兩股力量相加且突然,讓他沒來得及反應和抵擋,竟被狠狠地震飛,猛地砸在後麵的竹牆上,留下一個凹坑,然後勉強地兩腿落地站住了。
清念都看傻了,從一種震驚迅速切換成另一種震驚,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而響動之大,連竹屋都跟著顫抖著。
這一抖,也把旁邊屋裡另一個昏睡躺著的人給顫醒了。
阿英感覺自己好像是被搖醒的,腦袋晃得有點厲害,不禁眉頭皺起,睜開眼睛環顧四周,突然想起失去意識前的一幕,頓時清醒了八分,再一看,不見主人安之,已然清醒了十分。
當即奪門而出,飛奔向另一間竹屋。
剛一跨進屋內,就突然聽見一句虎狼之詞。
清念:“主人,安之公子的衣服換了......”清念親眼看著安之的衣服從原來的梔子色變成了蘇梅色,且上麵還有銀白的杏花暗紋點綴其中,這把清念震驚得話都說的沒頭沒腦,讓人產生了歧義。
安之聽了這話,瞬間暴怒,脹紅了臉衝著牆邊一張冷臉喝道:“你還脫了我的衣服!”情緒再也忍不住,說完竟紅了眼眶。
門口的阿英聽了這話看了安之的神情,理所當然的就認為自家主子被欺負輕薄了,當下怒不可遏,咬著後槽牙道:“你竟然欺負我主子。”
玄霄忍著後背的痛,剛想上前一步解釋,就被一旁襲來的勁風止住了。
阿英瞪著陰鷙的眼神殺向了戰神。這可是他內心極度掙紮想愛卻不敢觸碰的人,時時刻刻小心嗬護的人,日日近在咫尺卻不敢有半分僭越的人。他深愛至此的人竟然就被人這樣給欺負了,輕薄了。
阿英殺瘋了,招招狠厲,他才不管對方是誰,動了他心愛的人隻有死路一條,就是天帝老子也照殺不誤,更何況是戰神,正好之前新仇舊恨一起算。
可歎對方是戰神,即使阿英拚儘全力也傷不了他分毫,因為知道是個誤會,所以一邊躲避阿英攻勢一邊心煩地用三分力道回擊阿英的進攻。
玄霄有些著惱:怎麼哪都有他,還這麼巧,偏這時候進來。此時他心裡也壓著火,但是介於之前誤傷了他,眼下不想再因誤會傷他,隻能與他先周旋周旋。於是打他,又不傷他,又讓他打不著自己,接著又和他對打,玄霄覺得這樣也挺解氣,也不錯,就這樣耗到他沒力氣為止。
兩人就這樣從屋內一直打到了屋外。
安之哽咽時,聽那人言語之間好像是自己的神侍,於是紅著一雙委屈的眸子,跟著屋子裡另一個陌生人出屋觀戰去了。
安之疑惑地看著這人攥著雙手,神情變換,麵露焦色,眼睛在院裡打架的兩人身上來回盯著,一時分不清這到底誰的人。思索了半天,發現自己沒有記憶,一顆淚珠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