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捆仙繩的環伺下,英招的身心好像都和清念融為了一體,隨著他的節奏而動。他內心想過要逃,但是精神上的沉溺和身體的酥麻,讓他根本反抗不了。
虛空幻境沒有日夜,沒有星辰,隻有隨心境而變化的幻境。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精疲力竭的清念終於放過了英招,將他攔在懷裡,沉沉的睡了過去,嘴角還噙著一絲微笑。英招枕著清念手臂,額頭鬢角掛著汗珠抵著清念的下巴,一動不動地癱軟在他胸前,也是雙目緊閉,深沉睡去,隻有英招細長的眼婕在清念均勻地呼吸下,微微顫動著。
等到兩人再有意識時,一陣鳥鳴聲衝入識海,青草混合著土壤的味道撲麵而來。
倏地一隻杜鵑飛到清念頭上,朝他耳洞裡輕啄了兩下,仿佛裡麵有蟲子可以飽餐一頓,清念被啄的有點疼,下意識用手將頭上的鳥趕走,然後才緩緩睜開眼睛。
此時英招同樣也醒了大半,睜開了眼。
陽光刺眼,清念第一次睜眼時沒有睜開,揉了揉眼,再次睜開時,眼前視線才漸漸清晰。
他和英招此時正躺在一片叢草中,周圍綠樹成蔭,鳥語花香,頭頂溫暖的陽光灑在兩人光潔的肌膚上,繼續保持著兩人纏綿的溫度。
清念和英招醒來時,下半身隻蓋著一件薄衫,其他衣服都淩亂地散落在側。雖然最先醒來的是清念,但是他沒有著急起來,而是靜靜地笑看懷裡的人慢慢轉醒。
英招醒來抬眼就看見清念笑麵虎一張臉,再想起之前兩人做過的事,心頭一驚,幾乎是彈坐起來,急忙抓起蓋在身上的衣服慌忙穿起來,穿到一半才發現這是清念的衣衫,於是又羞又惱急忙去身旁草叢裡找自己衣服換上。
清念拿起英招穿了一半又退下來的衣服,湊近鼻子吸了吸,好似在聞什麼絕世香花一樣,然後才開始慢悠悠地穿衣。
英招穿衣時餘光掃到清念地舉動,不由得耳根開始燒了起來,趕緊背過身去,繼續穿衣。
待到他倆都穿好衣衫站定時,環顧周圍環境,才發現兩人已經離開虛空幻境回到了現實人間。
英招看了一眼清念,又趕忙移開視線,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仿佛他下一秒就要說出讓他心神震蕩又不願提及的話來,於是他先開口說道:“這是哪?我們好像已經離開了九方幽冥陣裡的虛空幻境。”
清念見他不願直視自己,有些心領神會,怕他初夜後的尷尬,雖然內心嘟囔著自己也是第一次,但還是順著英招的問題回道:“我們應該是已經回到現世凡間,九方幽冥陣沒有了力量支撐,陣裡的虛空幻境應該也跟著消散了,至於我們現在在哪......”清念摸摸後腦勺,“我也不知道......”
英招對於這個答案也猜到了七八分,他仍舊沒有抬眼看清念,也沒有繼續說話,而是沉默著,腦海裡不停地閃過和清念纏綿的片段。
清念見他愣神著呆立不動,看他神情,也猜到幾分,於是上前一步,走到他身邊,拉起英招的手。英招被拉起手,才恍然回神,此時才猛地抬眼,正視清念,剛想開口說“你想乾什麼。”口微微一張,看著清念一雙真摯的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清念拉起英招的手放在左胸胸前,讓他清楚地感受著自己的心跳,一雙眼則柔情地看向英招,輕聲說道:“我知道是我強迫的你,但是我不後悔,再重來一次,我也還是會這樣做,阿英,你是個固執的人,不逼你,你永遠都看不到彆人,而我也是個執拗的人,我一旦認定了,就一定要得到。阿英,我對你是真心的!”
“阿英,我對你是真心的......”這句話一直在英招的鬨裡回蕩著。
清念見阿英仍舊隻是靜靜地看著自己,沒有任何言語上的回音,又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心裡一直都有安之仙君,他人如玉樹,清風朗月,我自知我比不上他萬一,但他終究不是你的歸宿,給不了你幸福。”
英招一直被清念握著手,手心是熱的,心也跟著熱了,他突然聽清念提及安之主人,不由地心又空了一下。起初跟著主人是為了找到七靈神燈,後來在日漸相處中自己其實也分不清是對主人的關懷,還是對他的依賴,因為自己的親人朋友都死了,連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陸吾也在那場變故後下落不明,被貶凡間後偶遇安之,讓他內心重新燃起了希望,所以他精心照料著主人日常起居,在後來的相伴中也漸漸迷失自己,他的生活全是安之,他也理所當然地認為主人的生活應該全是自己,他也是他現在僅有的親人了,這種占有欲讓他漸漸瘋狂,才對主人偷偷種下珈藍之印,讓主人這一生一世都與自己神魂相伴。
可現在好像一切都變了,清念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讓自己原本的認知都崩碎了一地。經過和清念這一路來的相處,還有那一夜自己的不抗拒,都在證明著一件事,那就是也許......自己對主人安之的感情也許並非自己所以為的那樣,情有很多種,而他對主人安之的情,和對清念的不一樣。
對主人安之是關心,是注視;而對清念是感動,是自在,是隨意,更是心動......
“阿英......”見阿英久久不欲,清念輕聲喚他,不知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