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畫發覺了李行雲的不同尋常,若有所思地盯著她這個妹妹,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說:“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王爺叫人套了車,這會子應該也到了。你要記得……”
李行畫後半句話尚未說完,就被李行雲著急忙慌地打斷了:“我送你!”李行畫隻好笑著搖搖頭,她這個阿妹何時才能長大。
李行雲一路把李行畫送到馬車上,才發現趙硯白本人居然也在馬車上。李行畫也有些意料之外,問他:“王爺怎麼親自來了?”
趙硯白站在馬車旁,伸手接過李行畫的手臂,扶將她上去,他眉眼彎彎,滿是笑意,回答她:“來接你。”
任誰看了都感歎一句好姻緣。
李行雲見此景,不由得心裡兩味交雜。一為驕傲,就知道姐姐選定的人不會錯,一為放心,總算阿姐有個好歸宿,她也可以不再擔心。
“看你如此心急,要去何處?不如與我們同乘一車,送你過去。”趙硯白向李行雲提出邀請。
李行雲到底是個孩子,麵對邀請,還是要先征求阿姐的同意,於是便試探地向李行畫使了個眼神,生怕阿姐拿什麼大病初愈不準出門之類的理由拒絕自己。李行畫倒也不是刻板之人,況且明明知曉李行雲絕不是坐的住的人,便也沒有阻攔,點頭同意。
李行雲得到同意,馬上笑嘻嘻地說:“去州府衙門。”說著就抬腿登上了馬車。
趙硯白似乎也得到了什麼奇怪的信息,眼中帶著一種看熱鬨的意味看向李行畫,似乎也在等待李行畫的同意。
李行畫一時尷尬,隻好快速地回了一句走吧。
馬車內,下雕木上狐裘,前香爐後寶案,李行雲心想不愧是皇室用度,果然氣派。她們姊妹倆並排坐,趙硯白則獨坐對麵。
李行雲覺得有點不對勁,思索一氣才發覺自己好像多餘了,於是便悄悄地推李行畫的胳膊,暗示她坐到對麵去,但李行畫則隻是比剛剛更加尷尬了,沒有理會李行雲的暗示。
這來來去去的動靜,趙硯白自然是發現了。但他不打算由著李行雲鬨李行畫,而是問道:“想必二姑娘去衙門是尋張兄的吧?”
“嗯?你怎麼知道?”說完這句話,李行雲才想起來他們原本就是朋友,怎麼會不知道。
趙硯白轉而麵向李行畫微笑著說到:“張清雁同我說,我們成親那日,他第一次見李二小姐就覺得著實是個小孩心性,什麼都掛在臉上。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李行雲隻覺得趙硯白臉上的笑容熟悉得很,不愧是好兄弟,問道:“他這麼說我?”
“他還說正因如此,之前才同意我保你,想必二小姐也沒有那殺人的手段。”
李行雲完全相信,因為這完全就是張清雁能說出來的話。於是自己嘀咕道:“還說我像小孩,都不知道誰連蟲子都害怕。”說完為了轉移注意力,便輕輕掀開簾子看窗外。“康德坊?這不是去衙門的路。”
“二姑娘不知道?他左手受傷了,此刻正在家中休養,不在衙門。”
“他受傷了?”李行雲有點驚訝,明明在山洞裡時,他們是靠在一起的,她怎麼不知道他受傷了。
馬車輕輕顛簸幾下,是車夫在勒馬。趙硯白點了點頭,不明意味地說:“姑娘親自去看看就知道了。”他掀開車簾,說:“到了。”
李行雲輕巧地跳下車去,向李行畫告彆,趙硯白又伸出頭來說:“你就說是貴客的朋友,不會有人攔你,直接進去找他便可。”
這時坐在車內的李行畫似乎有些沒好氣地說了什麼,趙硯白才把頭又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