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伏夜動 還是被盯上了(1 / 2)

濕痕 黑土嘿土 2531 字 2024-03-30

威州不比榮州繁華,卻也頗有一番風景。此處山野平闊,大片的農田相連成片,若到五月時節,一眼望去儘是碧綠。幾條大河相交錯,蜿蜒著橫貫過整個威州城,全然一派天高地漠之像。

此行不宜大張旗鼓,因此張清雁一共就帶了李行雲和秦量二人。所幸兩州相隔不遠,若事情順利,他們隻需用三日時間便能從兩州趕個來回。

一條大路向東去,兩旁隻是寬闊的田野,中無岔道,因此夜間行路也算是安全,隻要他們幾人輪換著駕車,大約天一亮就能到威州城。

夜上枝頭,亥時降至,是秦量在外駕車,剩下兩人在車內暫歇,隻聽得到奔忙的馬蹄聲。

“天亮便到威州了,若你的眉頭再不願放下來,到時恐要叫嚴知州笑我榮州無人,追逃犯竟要個老者幫忙。”張清雁見李行雲一路上的心緒不寧全擺在臉上了,便同她開些玩笑。

李行雲沒有說話,隻是兩隻手扶上兩鬢,生生將眉心扯平了。

“還在想卷宗封帶的事?”張清雁早猜到她在操心什麼。

李行雲這才坐起身來,低著頭,微微抬眼問道:“家中無人封官也無人做吏,那那些封帶是哪裡來的呢?”

張清雁雖然心有疑慮,但還是寬慰李行雲道:“少操閒心,不過就是卷宗封帶,不少文人墨客都作收藏之用,令尊手上餘下幾條也屬正……”他突然睜開眼睛,又重複了一遍:“收藏?”他心中稍作思索,接著問李行雲道:“你印象中,那幾條封帶上的字是何顏色?”

李行雲不明白張清雁發問的緣由,半帶疑惑地說:“同衙門裡的一樣,是金色的啊。”

車外掠過的冷風輕輕地掀起車簾,一片片的墨綠映在李行雲的肩頭,張清雁抬起頭來,輕微地歎了一口氣,再次陷入思索。

“怎麼?有何問題?”事關父親,李行雲看到張清雁的神情,很難不緊張。

“進寧二年時,先帝離去不到兩年,天下孝期未過,依照舊禮,朝中所用文書案牘,皆著素墨,綁青帶,除批紅要件外,一律不得使用描金封帶。因此,進寧二年的描金封帶極其罕見。而聽聞彼時我朝與北虞剛剛停戰,所以北部各州軍營與戶部之事才格外重要繁雜,朝廷才暗中批了幾條下去。”

李行雲的腦袋亂成一團漿糊,若照著這條線索下去,她家中的那幾條封帶必與軍營或者更高的地方脫不了關係。

秦量似乎加快了速度,車外的風必方才更加肆無忌憚,打的車簾發出颯颯的呼喊聲。

張清雁見李行雲耳際的碎發被吹的張牙舞爪起來,便伸手按住她耳邊的車簾。李行雲也很有默契地從頭上取出一隻短釵,並用其將車簾固定起來,免去張清雁一直抬手替他擋風。

“進寧二年……好一個進寧二年,那年頭事情未免也太多了些。”

張清雁一聽她的話,一些不經意的思緒突然冒了出來,口中不禁嘶了一聲,說“俞常在嵐州任工部司侍郎約十年之久,據當地百姓所述,他在任期間頗有功績。可為何在進寧二年遷任榮州?”

“平調而已,有什麼奇怪?”

“不,官位雖是平調,但嵐州臨近都城,而榮州地處偏遠,分明是有打壓之嫌。據其他同僚所說,此人平日裡為人甚是親和,頗有一番文人骨氣,絕不願卷入任何朝堂紛爭。那麼朝廷何故要打壓一個小小的工部司侍郎呢?”

對於這些問題,兩個人給不出任何答案,疑題就此到了死路,車外響過刷刷兩聲,而車內隻剩沉默。

張清雁還是想說些什麼:“罷了,我都想不出來,憑你的囫圇心,怕是更難。”

李行雲苦笑著遞給他一個無關緊要的白眼,“時間到了,我去換秦量,聰慧的張大人一會可記得來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