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在外麵剛好碰上。”程顯拉開椅子坐下。這下這張桌子就齊了，剛好給林放剩了個位子——程顯旁邊。

林放看了一圈，這一桌估計都是高中同學，全是熟麵孔。結了婚的，有孩子的聊家庭；沒結婚的，聊工作；林放問楊帆說：“這會兒還在接親？”

“估計在路上了，十一點前肯定能到。”楊帆說著，身子往林放那邊側了點，壓低了聲音，“你跟程顯怎麼回事兒啊？怪怪的。”

“嗯？沒什麼啊，我們倆能有什麼事兒。”林放轉過頭看向門口，一大波人湧進來。

估計結親的人已經到樓下了。

楊帆見狀，又覺得程顯就在旁邊坐著，這兒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估計問不出什麼。也坐正了身子，不再多言。

新娘很漂亮，他們的愛情也很浪漫。

台上的新人麵對麵，眼中隻剩下彼此，他們看著對方，給出自己的承諾：

“你是否願意這個人成為你的妻子，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順境還是逆境，或任何其他理由，你都會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儘頭？”

“是的，我願意。”

“是的，我願意。”林放看著旁邊程顯的側臉，不禁在心裡重複了這句話。

從五年前的那個陰冷的傍晚之後，他和程顯之間或許永遠也無法再更進一步。

怨不了旁人，是他先推開的。

但他不後悔。

像今天這樣，兩個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關係淡的跟其他人好像沒什麼不同。林放覺得這樣就挺好，下次......

下次應該不會再見了。

林放旁邊坐了個“人來瘋”，司儀一挖好坑、拋出來梗，楊帆和另外一桌伴郎就起哄，林放跟著楊帆一起胡鬨，臉上絲毫看不出什麼不同，好像剛剛宣誓的時候，他隻是坐著發了會兒呆而已。

流程走完，新人換好衣服，就到了敬酒環節。

楊帆和他好久沒見，新人還沒走到他們這桌，趁著這個機會，楊帆逮著他可勁灌。

“等等，等等，我又不是參加完婚禮就跑了，你至於這麼來勁嘛。再說一博今天得敬酒，少一個他呢。過兩天把他約出來，咱仨一塊兒喝！”林放推著他手裡的酒，趕忙說。

“這可是你說的，你要是到時候跑了，我倆一塊抽你”楊帆威脅道。

“哎，是是是。”林放笑嘻嘻地說，轉頭跟楊帆碰了一個。

一場婚禮辦得熱熱鬨鬨的。

賓客儘散，大家站在大廈門口前的廣場上，寒暄著道彆。林放跟楊帆約好下次喝酒的時間，就轉身離開了。他不需要和誰依依不舍的道彆或和某人感慨未曾相見的那些歲月。

程顯站在人群中看著林放的背影忽然感覺，他跟那時孤高的背影仿佛沒有什麼變化，赤條條的來，赤條條地走。

“呼——”程顯閉眼又猛的睜眼，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背對著背，越走越遠……

隻有風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