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本就重視自己的容貌,再加上還有半年的時間她就要出嫁了,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當然不會善罷甘休,兔子急了都有咬人的時候,更遑論是一個大活人。
在看著麵前倔強的小姑娘,楚宗頤頭一回有了一絲的愧疚之心,他躊躇了半晌,這才囁嚅的道:“你……你的傷怎麼樣了?”
桑榆像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出了聲,譏諷的道:“死不了。”
這回被她嘲諷楚宗頤的心裡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舒服,反倒是心中的愧疚更深了,真誠的道:“我這就著人打聽一番祛疤的良方,爭取在你出嫁之前讓疤痕消失殆儘,這件事情是我們忽略了你,但是,你的舉動也十分的過分,去給他道個歉吧,就當是為了兄弟姐妹之間的團結。”
這是人能說的出來的話?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桑榆擺擺手,無語的道:“如果話已經說完了,就可以離開了,彆想著勸我去給楚瑾曜道歉,是他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向我三跪九叩的行大禮道歉才對,既然無論怎麼樣,大哥的心始終是偏向自己看著長大的弟弟妹妹,今日又何必來我這裡演這一出戲,令人作嘔。”
桑榆毫不留情的話語令楚宗頤紅了臉,她竟然看穿了自己的目的,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他確實是想勸桑榆像往常那般退一步海闊天空,她去道個歉,他在從中說和說和,一家人哪有什麼隔夜仇,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沒想到啊,桑榆確實不是從前的桑榆了,她現在變化很大。
既然已經比戳穿了,楚宗頤也就不在遮掩了,而是十分理所當然的道:“桑榆,你真的希望自己一個人攪鬨的侯府雞飛狗跳、不得安寧嗎?”
這話桑榆可不愛聽,她橫眉冷對:“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我都是個受害者,沒道理加害者龜縮在房間裡不出門,我這個受害者卻反而上趕著前去伏低做小,大哥說話之前也過過腦子,就算是你想偏袒楚瑾曜,也得有個過得去的理由,想要說服我前去道歉,我直接告訴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被她噎住了,楚宗頤心裡被那點愧疚壓下去的火氣又湧了上來,他氣憤的道:“你這個人真是聽不懂好賴話,若是等到瑾曜緩過來了,他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付你呢,我這是為你好,彆不識好歹。”
大言不慚的話,說的桑榆心裡的火氣也上來了,當即回懟道:“為了誰好你心裡清楚,不是你從嘴裡說出來我就會相信的,當然了,大哥既然口口聲聲的說是為了我好,那就為了我去勸勸楚瑾曜,讓他儘快來給我道歉,趁著我現在心情好,原諒他的可能極大。”
楚宗頤真是被她這幅油鹽不進的模樣給氣死了,恨恨的道:“那你自己提防一些,瑾曜也不是能吃得下虧的人。”
桑榆冷哼一聲,無所謂的道:“你讓他儘管放馬過來,我退一步算我輸。”
沒有她鬥不過的人,不就是比誰心狠嗎?滿侯府打聽打聽,還能有人比她心狠嗎?
她早已經對這個會吃人的虎狼窩充滿了怨氣,她才不怕侯府中的任何人,現在沒有人能夠拿捏的住她,此時不為自己奠定點威勢,難道還要等彆人可憐她的時候再來爭取嗎!
她還嫌自己下手輕了呢,若不是顧及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她還能做的更過分一些,彆以為她是從前的桑榆,她可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見她始終的堅持己見,楚宗頤也奈何不了她,冷聲道:“我言儘於此,你好自為之。”
若是日後真的招架不住楚瑾曜的報複,到時候可不要怪他當初沒有提醒她,是她一意孤行,不聽勸告,這才讓自己陷入水深火熱的境地,可不是彆人把她逼迫至此。
桑榆衝著他離開的背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早露出自己的真麵目不就行了,還害的她跟他虛與委蛇廢了半天的口舌,就知道楚宗頤內心始終站在侯府這三位的後麵,從來沒有真正的把她當成妹妹過,還好,她一開始就沒有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當初的桑榆失望了千次百次,她可不會再幻想著侯府任何人給她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