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楚珺寧正好從後麵的廂房到前麵來,一眼就看見了桑榆,頓時喜上眉梢:“桑桑,你這個大忙人終於出現了。”
見到楚珺寧過來了,桑榆也十分的高興,連忙走了過去,笑嘻嘻的道:“我這不是全托了寧寧的福嗎,若是換了其他人,也不能讓我如此的高枕無憂。”
楚珺寧瞪了她一眼,而後注意到桑榆不同於尋常蒼白的臉色,皺了皺眉頭,拉著桑榆的手就往後麵廂房走。
當初蘇玉婉的禁閉都關不住她,這次竟然大半個月都沒有出府,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非常重大的事情,結合桑榆連脂粉都蓋不住的臉,想必這件事情還挺大,她心急如焚,擔憂桑榆受到了傷害。
本來桑榆也沒想瞞著她,於是,還沒等楚珺寧詢問呢,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怕哩啪啦的全都說出來了,她沒有添油加醋,而是把真正的實情全都說出來了,她相信楚珺寧有自己的判斷。
等到桑榆說完後,楚珺寧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她詫異又不解的問道:“侯夫人是失心瘋了嗎?為什麼能對你做出來這樣的事情?我真懷疑她是不是被什麼人給控製住了,怎麼能乾出來這樣的事情。”
桑榆無所謂的道:“她看我不順眼又不是一兩天了,對我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我都不覺得奇怪。”
聽著桑榆說的話,楚珺寧心中難過極了,心疼的道:“你不是一直運籌帷幄嗎,怎麼這次栽在了她的手裡,若不是你警覺,我真怕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她的警覺數一數二的,這不是眼看著出嫁的日子近在眼前,她懶得同蘇玉婉再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了,倒不如玩一個大的,徹底從內部瓦解侯府,讓他們自食惡果。
當然了,這些話可不能告訴楚珺寧,於是,她隻好歎了口氣,無奈的道:“哪有人千日防賊的道理啊,不過,經過了這件事情,也算是徹底的撕破臉了,現在就等著出嫁後脫離侯府,再無關係了。”
聽到她說出嫁這兩個字,楚珺寧也歎了口氣,最近這段日子她想了許多,這門親事說到底還是桑榆遭受了無妄之災,現在自己逃了出來,桑榆卻陷在其中難以逃脫,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會是什麼模樣。
楚珺寧看著桑榆愧疚的道:“桑桑,以後,以後若是永信侯府待你不好,你千萬不要委屈自己。”
桑榆看出了楚珺寧心中的想法,拉著她的手笑著道:“那是自然,你以為我是傻的嗎?當初我為什麼一定要蘇玉婉給你準備的嫁妝,就是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若是過不下去了,我肯定不會委屈自己,把嫁妝都變賣了,又有你和繡莊當我的後盾,我自然是不怕的。”
對於桑榆的想法楚珺寧十分的高興,桑榆一向比她看的更開一些,楚珺寧笑著道:“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不過了。”
桑榆笑罵道:“傻樣,我還用你操心啊,你還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兩個人在廂房中說了許久的話,似乎要把最近這段時間說不完的話全都說完一般,直說到了黃昏。
張苗英笑嘻嘻的前來稟報:“東家,實在不是我想要打擾你們,宋公子和三少爺已經等候多時了。”
楚珺寧和桑榆皆十分的詫異,一個詫異楚瑾曜怎麼來了,一個詫異宋江文和楚珺寧的關係,憑借著她看小說多年的經驗,這倆一定有一點點的小故事。
不過,她看破不說破,楚珺寧有她自己的選擇,她希望楚珺寧過的好,而不是將就,好不容易將她從侯府的魔窟裡解救了出來,她可不希望楚珺寧委屈自己,並不是說宋江文不好的意思。
兩個人一起走了出去,宋江文聰慧,看到張苗英叫他三少爺立刻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因為他對侯府的人都沒有好感,所以隻是禮貌的打了招呼,而後就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一旁等待著。
楚瑾曜自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以為他來此是等待姐妹的,也隻是禮貌的笑了笑而後就乖乖的坐在那等著。
兩個人陰差陽錯的倒是十分的和諧,等到楚珺寧和桑榆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平靜的場麵。
看到二人,楚瑾曜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許久沒有見過楚珺寧了,他們來了好多回,楚珺寧都避而不見,這還是第一次見她,見她的氣色還如往常一般,楚瑾曜也放下了心。
既然決定脫離侯府,楚珺寧自然是不想再同他們攀扯關係了,隻是簡單的對楚瑾曜頷首,而後看向了宋江文。
桑榆則是笑的像隻小狐狸,輕聲道:“大哥,你和寧寧回去吧,我也回侯府了待我明日再去看娘。”
這番話震驚到了楚瑾曜,他回頭詫異的看著宋江文,沒有想到他竟然就是當初養了桑榆的那家人,他還以為他們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呢。
不過,楚瑾曜的反應十分快,連忙客氣的道:“失敬,原來是恩人,感謝貴府對桑桑的養育之恩,今日相見著實是有些唐突了,我們理應登門致謝。”
宋江文沒想到楚瑾曜是如此的客氣,擺了擺手,不以為然的道:“我們也不是圖你們的感激,桑桑是我們的妹妹,永遠都是我們家的一份子。”
好了,話說到這種紮心的地步就已經足夠了,桑榆笑著道:“大哥,寧寧,你們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天色已晚,你們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楚珺寧乖巧的應了一聲,目不斜視的從楚瑾曜身旁路過,同宋江文一起出門了。
看著他們二人的模樣,楚瑾曜十分的不能接受,回去的路上幾次三番的想要開口詢問,礙於桑榆麵無表情的臉他都咽下了想要問的話。
最後,還是他眼看著桑榆就要進院子裡,這才擔心的問道:“寧寧,寧寧經常同他一起出入嗎?”
縱使楚珺寧不在侯府了,這個社會對於女子的名譽還是有很多的限製,若是被旁人看見了,難免會生出不好的流言,讓楚珺寧一個單純如小白兔的人該如何自處。
就知道他忍不住,桑榆白了他一眼:“我拜托我娘和大家看顧著寧寧,早上我娘送她去鋪子裡,晚上我大哥去接她,也算是給她找了個伴兒,也能顧著寧寧一些,思想不健康的人看什麼都不健康。”
說完扭頭離開了,楚瑾曜看著她的背影,想張嘴解釋些什麼,又覺得有些徒勞,畢竟桑榆也不一定聽,聽了也不一定信,最後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離開了。
日子就這樣慢慢的過下去,繡莊被楚珺寧經營的紅紅火火,在京城也能排的上名號了,慕名而來的人都要把門檻給踏破了,再也無人敢輕視她,也正是桑榆想要的結果。
桑榆整日裡侯府、鋪子和何南春那三頭跑,每天忙的不亦樂乎,就連陸乘淵她都顧不上說話了,隻草草的見了幾麵,說了幾句話,時間久這樣慢慢的來到了桑榆及笄禮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