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曜在家中心急如焚,把消息傳給了大哥和二哥,讓他們儘快回來,她總覺得蘇玉婉病的蹊蹺,就好像是人突然就被抽走了精氣神,自己的本能放棄了求生一般。
這等變故讓楚瑾曜慌了手腳,最後他在家中思慮半晌,還是決定要讓楚珺寧回來看看,雖然說楚珺寧已經決定和侯府再也沒有關係,可是這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了,應當不會再糾結這些。
等到楚瑾曜趕過去的時候正好撞見楚珺寧準備出門,頓時眼睛一亮,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著急的道:“寧寧,母親病重,你回侯府看看吧。”
聽到這個消息楚珺寧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道:“病重?母親的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病重?”
楚瑾曜搖了搖頭,他也十分的費解,不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削弱了母親的求生意誌,一心隻想求得解脫,但是他知道,蘇玉婉的心病怎麼解,現在就看對不對症了。
沒有過多的矯情,楚珺寧當機立斷的道:“我回去看看,走吧,三哥。”
她在侯府長了十幾年,享受了侯府所有人的疼愛,即使是當初蘇玉婉存了想要利用她從而讓侯府更好的心思,她也從未怪過她,她看得清局勢,明白侯府的處境,隻不過不能接受蘇玉婉算計她,她大可以分析利弊的同她說,她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人。
但是她卻選擇了最極端的方法,寒了她的心,即使是這樣,母女連心,蘇玉婉對她的關愛做不得假,在這種關鍵的時刻,無論如何她都要回去看看。
二人坐在馬車上往侯府趕,楚珺寧關切的問道:“三哥,怎麼會突然就病重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提起這楚瑾曜也是一頭霧水,他如實道:“我詳細的問過了母親身邊的丫頭,母親經常在你回家的茶樓上等著,能遠遠的看你一眼她就安心了,隻不過上次出門的時候恰好遇見了桑榆帶著她的養母一起出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此?”
這下楚珺寧也糊塗了,看到了又能怎麼樣?她又不喜歡桑榆,還能因為桑榆對待何南春親密的態度從而令自己生悶氣,把自己氣病了嗎?
等等,還看到了她,那是不是也看到了她和宋大哥一起?按照蘇玉婉的邏輯,怕不是又覺得這是桑榆處心積慮謀劃的,就是為了見不得她好。
想清楚了這一點,楚珺寧頓時就有些無奈了,但是這隻是她的猜測,楚珺寧也不好說出口,隻好轉移了話題,詢問道:“三哥,你通知桑桑了嗎?於情於理桑桑也應該回來看看。”
楚瑾曜搖了搖頭,躊躇的道:“我打算先讓你回去看看,若是真的因為你離開家母親心中鬱結這才導致病重,就不用通知桑桑了,畢竟母親同她不對付,若是再吵起來了,我害怕加重母親的病情。”
一聽見他這樣說,楚珺寧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她皺著眉頭看著他,不讚同的道:“三哥,你應該先通知桑桑,不要總是嘴上說著後悔,做出來的事情還如往常一般。”
被他說的楚瑾曜羞愧的低下了頭,是啊,這麼多年的觀念怎麼可能一段時間就徹底的改過來,出了什麼事情他的潛意識還是第一時間認為楚珺寧才是他的家人,真是不應該。
於是,楚瑾曜保證道:“回去了我就派人前去通知,就說你路程近,先趕來一步,免得桑桑心中不痛快。”
楚珺寧點了點頭,一種無力感籠罩著她,這次侯府之行她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希望什麼事情都不要發生。
很快就到了侯府,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楚珺寧有些恍惚,感覺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一般,兩個人朝著蘇玉婉的院子快步走去,一路上遇見的小丫頭們見到她回來了都十分的高興,麵帶笑意的同她打招呼。
楚珺寧也露出了點點笑意,回報他們對她的善意。
兩個人進了蘇玉婉的院子,楚珺寧就能感覺的到氣氛十分的壓抑,連忙走了進去,一眼就看見蘇玉婉平日裡一張保養得當顯得十分年輕的臉毫無血色,就好像一個透明人一般。
不由得心中一緊,連忙快步走了過去,蘇玉婉身邊的大丫頭見到她來了,目光十分驚喜,連忙走了過來向她彙報:“五小姐,您終於來了,夫人一直念著您。”
楚珺寧對著她露出了一個笑意,而後走到了床邊,看著蘇玉婉的臉龐心中酸澀,低聲喚道:“母親,女兒來了,是女兒不孝。”
聽見她的聲音,蘇玉婉動了動手指頭,就連呼吸的聲音都重了一些,大家都覺得有希望,楚瑾曜連忙道:“寧寧,你多和母親說說話,大夫說若是最近幾天母親醒不過來,後麵就再難蘇醒了,全靠你了。”
等到桑榆來的時候就看到楚珺寧握著蘇玉婉的手,神色溫柔的在說些什麼,也能聽到蘇玉婉斷斷續續的聲音,聽著聲音確實十分的虛弱,她看了一眼守在門外的楚瑾曜,默默地把腳收回去了,站在廊下。
楚瑾曜疑惑的問道:“你不進去嗎?”
桑榆搖了搖頭,麵無表情的道:“我進去了萬一讓病人情緒激動就不好了。”
聽出了她話裡嘲諷的意味,楚瑾曜一時之間有些語塞,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於是乾巴巴的安慰道:“母親還是惦記著你,不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這話桑榆是一個字都不帶信的,惦記她,惦記她早點死還差不多。
楚瑾曜看著桑榆的臉色,也明白自己的話沒什麼可信度,一時之間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良久,還是楚珺寧出來解救了他,看到桑榆站在廊下臉上帶著憂慮的道:“桑桑,母親讓你進去,她有話同你說。”
桑榆挑了挑眉,沒有一絲猶豫的走了進去,她倒要看看,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還要同她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