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南山摸了摸一直趴旁邊的撕家,撕家難得這麼安穩,安穩的讓自己都有些不太習慣了,不過也多虧了這個小動物,能讓自己在剛才的坦白不至於孤身一人,至少還有條狗不會質問自己或是反駁自己。
躺在床上的秋南山不禁鬆了一口氣,他選擇此刻坦白是有原因的,在這個高三的敏感時期,父母會關注自己情緒上的變動,因為即將到來的高考,也因為他即將成年的身份,秋南山自己是考慮了很多的,直到今日真的說出口了,秋南山依舊認為自己做了一件對的事情,他不後悔。
現在他已經達成了戰略性的初步的勝利,下一步就是益由,最後是益由的父母,秋南山想要做到的事情還從來沒有做不到的,此刻他依舊是這樣認為的。
秋南山的第一次坦白是在父母麵前,第二次是在益由麵前,兩人晚上下學的路上,秋南山特意推遲了一段時間,等著同學們都走的差不多了,才和益由慢悠悠的走出校園。
秋南山早就在腹中做好坦白的說辭,步入了高中之後的益由像是個書呆子,頭懸梁錐刺股的努力,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學習,秋南山不敢確定自己在益由的心目中到底占有多少地位,秋南山甚至不確定益由知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那個名詞。
為此,秋南山從百度百科上找出來了一段介紹,就為了給益由解釋這個他很有可能是第一次聽到的名詞。
秋南山想一步一步來的,先坦白,然後再慢慢的向他解釋,對他好,照顧他,幫助他,待在他身邊,讓他感覺到自己對他的好,然後明白自己的好,最後喜歡上自己。
在秋南山的心中這比和父母坦白要難得多,所以他不光做了準備,還做了很多筆記,他寫了很多字,每一個都字跡工整,也不知道是怕自己看不懂,還是怕益由看不懂,秋南山已經很久沒有那麼認真的寫過字了,筆下的每一個字都浸透著力量,帶著他破釜沉舟的勇氣。
秋南山想過很多種可能,益由會吃驚,會疑惑,甚至會和他絕交,可是秋南山已經決定了,他就是要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哪怕是絕交。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秋南山都被自己心裡洶湧澎湃的感情折磨的喘不過氣來,他怎麼也控製不住自己想要靠近益由的心,他處心積慮的拉進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為每一次小心翼翼的觸碰而徹夜難眠。
秋南山不想再放任這樣的感情折磨自己,他需要一個傾聽者,而最合適的人就是益由。
最後一秒,秋南山安慰著自己:大不了就絕交,反正自己有的是朋友。
益由的反應比秋南山想象中更平靜很多,他說自己知道自己明白,益由說,“我知道。”
益由說,“秋南山,我知道同性戀,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
“我喜歡你,我想我應該是的吧!”
益由還說,“秋南山,我看過了你貼吧的所有回複,你說‘如果他們是真的就好了’,我也覺得‘如果我們是是真的就好了’。”
秋南山的設想裡並不存在現在這種情況,以至於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手足無措的站著,想靠近卻又糾結著不敢靠近,想試探卻又猶豫著不敢試探,秋南山隻記得那天益由說過的最後一句話說,“秋南山,我們可以在一起嗎?”
十二月的天氣,路邊的積雪在慢慢融化,融化成水又再次冷凍成冰,身邊的行人行色匆匆,忙著賺錢忙著吃飯,隻有秋南山和益由忙著擁抱,忙著感受彼此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