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月光很厚重,映照在人身上後是怎麼也抹不去的透亮,益由想讓時間停止,或者就這麼死在這裡也挺好的。
死在這裡,他們就又重新在一起了。
益由的手機震動,是光哥打來的電話,“哪呢?”
益由看著肩頭的人,小聲的說道,“在樓下,回不去了,光哥,幫我把抽屜裡的錢包扔下來吧,還有身份證。”
“怎麼,想背著我開房?”益由聽到了光哥拉開抽屜的聲音,益由扶著秋南山的頭把人輕輕的放在了躺椅上,秋南山哼了一聲,繼續睡著。
益由踩在草坪上,看著三樓那個打開了窗子的宿舍,光哥用手機的手電筒向下照著,聲音從益由的手機上傳來,“益由,你不是沒成年嗎?按理說酒店是不允許未成年單獨入住的,要不我找阿姨給你開門吧!”
好像的確是這樣,益由看了看躺在椅子上的秋南山,看樣子他也不是隨身帶身份證的人,益由猶豫了一下,“你現在找宿管阿姨開門我會被記夜不歸宿的,光哥,能把你的身份證借我嗎?”
光哥的手電筒光消失了,益由又聽到了翻櫃子的聲音,光哥還在手機那頭調侃,“要不我拿幾個床單栓根繩子,你抓著爬上來算了,你說你一個人出去開房,萬一早上醒來的時候躺在浴缸裡,心肝脾肺胃都被人摘走了怎麼辦,是不是很可怕,要不我跳下去陪你一起開房吧!”
益由皺著眉頭,“不用了,光哥,我現在和我初戀在一起。”
“什麼?”那邊的光哥差點跳起來,在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還不忘交代一下注意事項,“你厲害啊,可以可以,我就說你怎麼半夜忽然跑下去,原來是憋著要乾大事啊,小夥子很有前途啊,稍等我找個袋子給你裝點衣服,身份證塞到口袋裡了,你等會兒自己找,成人用品店學校對麵就有,酒店就在成人用品店的旁邊,明天是周六,祝你好運。”
光哥很快就把一個裝得鼓鼓囊囊的袋子扔了下來,然後用手機手電筒的燈在上麵向下照著,看了很久光哥也隻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背影,並沒有看清楚傳說中的初戀到底是何方神聖。
益由背著秋南山,慢慢的向著酒店走去,秋南山的手垂在益由的胸前晃著,耳邊時不時的傳來秋南山的酒話,說的最多的還是油兒這兩個字。
“油兒,你高考考的真好。”
“油兒,你國慶怎麼沒回家,學校裡有那麼多事情嗎?”
“油兒,彆點外賣了,外賣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油兒,油兒,油兒,我好想你啊!”
……
益由彎著腰把秋南山往上推了推,然後繼續向前走著,天上的月亮很圓,照著益由麵前的每一條路,益由踩在月光上,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前走著。
“我也好想你!”
這是益由說出的秋南山聽不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