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秋南山抽走了放在益由懷裡的手,他也想知道為什麼,“總之先彆說,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想……先等我還完了債再說,好嗎?”
益由點頭,益由並不覺得這是個什麼大問題,反正有沒有欠債,他們都會在一起的,益由不知道秋南山有什麼可擔心,但是此時要照顧秋南山的心情,益由沒有說什麼。
“好。”
益由的父母和秋南山的父母是不一眼的,益由的父母堅信著上了大學人才會有好的出路,堅信著娶妻生子成家立業,堅信著男人就是要和女人在一起。
他們不知道同性戀是什麼,更加不會接受他們盼望著出人頭地的兒子和一個男人搞在一起,哪怕那個男人是他們看著長大的秋南山。
運氣散去了,今夜英語丟了。
英語和撕家不一樣,英語平時不怎麼出門,就連今天牽它出來的繩子也是當初撕家用過的,繩子對於英語來說有點大了,在益由和秋南山說話的時候,英語掙脫開束縛跑了,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秋南山和益由去小區查過監控記錄,但是那一塊正好是攝像頭沒有覆蓋到的地方,而在彆的攝像頭裡隻有短暫的英語跑過來的影子,監控頭上的英語消失在了小區後門,然後就再也沒有了。
這段時間全市都在管理野狗野貓,丟了的狗丟了的貓都被集中安置在了一起,秋南山和益由也去找過,但依舊沒有找到。
英語陪益由和秋南山的時間並不多,但是英語是真真切切陪了益由的父母,益由的父母是個重感情的人,對於走丟了的英語總是心心念念著,總盼著他能找到回家的路,但也不得不害怕英語再也回不來了。
益由的父母是有些怪的,怪兩個孩子遛狗冒冒失失的,怪英語玩瘋了不回家,也怪自己一直沒有買合適的狗鏈,益由父母對秋南山的怪隻是一小部分,他們更多的還是愛,他們愛這個失去父母的可憐孩子。
但秋南山是很自責的,遛狗是他提出來的意見,狗繩是他套到英語身上的,出門的時候繩子也一直是牽在他的手裡的,秋南山大包大攬了所有的錯,一直在責怪自己的粗心大意。
秋南山在家裡變得有些小心翼翼,那些有意識無疑是說出來的話,讓秋南山的心裡開始揣測那些話背後的意義,他止不住自己胡思亂想的思緒。
秋南山在心裡不得不想,雖然益由的父母對他好,可那並不是親生的父母,他丟了的畢竟是彆人家的狗,那是一個小生命,甚至是一個家庭成員,秋南山把英語的地位抬得越高,他心中的不適就越濃烈。
秋南山沒辦法心安理得的丟了狗還毫不在意,他的自責讓益由的父母開始安慰他,可越是這樣,秋南山的心裡就更加不安了,他自己認定了那是自己的錯,他甚至想想如果自己這次沒有回來就好了,可是他畢竟已經回來了,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唯一拯救的措施就是寄希望於能把英語找回來。
秋南山越找就越心慌,越心慌就越覺得這次回來是個錯誤,他就應該待在公司裡,就應該用賺錢來填滿自己的生活,秋南山越發嚴重的心中讓他覺得自己待在這個家裡有一種陌生的恐懼感,說到底,這裡並不是他真正的家,這裡再好,彆人的父母再好,可那都不是自己的家不是自己的父母。
這種感覺讓秋南山感覺到害怕,他害怕益由的父母對自己好,可又怕他們忽然對自己不好,他就像是個一個遊走在鋼絲線上的人,和林黛玉剛進賈府那天交代自己的一樣,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多行一步路,他不怕被恥笑,他隻是怕……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麼。
秋南山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樣的敏感,可是他就是止不住的害怕,他在每一個深夜抱著益由,想要將他嵌入到自己的血肉中,可是他們抱得那麼緊,卻好像又隔得那麼遠。
益由問秋南山怎麼了,秋南山回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