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選。”
“那我要草莓的。”
他們把單車靠牆停放,就站在旁邊吃著蛋糕,明明兩個人的家就在身後。
應覺月跟程昀說,這家蛋糕店叫“利是”,在粵語裡是紅包的意思,所以包裝一般是粉色或紅色,可供日常也可供婚慶,隻在南港有連鎖店,口味一絕。在南中那邊有一家,要比李記家常菜再遠個三千米。她沒說她剛剛跟薑潼聊天的時候感謝了人家好一陣,當然,不說他也會猜到。
蛋糕紙杯快要見底,應覺月想起了什麼,問道:“薑潼也是八班的,你知道嗎?”
程昀搖搖頭,咽下口中食物後說:“是嗎,沒認出來。”
“怪不得。”兩個人都不認識對方似的。
程昀把空紙杯和叉子放進盒子裡,解釋說:“我有臉盲症。”
應覺月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他。
“真的。”他補充道。
那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程昀收回她手裡的餐具,主動處理垃圾。
應覺月沒說話,看著他收拾。隨即騎上單車,叫了他一聲。她漫不經心地撐著車把,回家路上就散下的長卷發纏在手腕上,黑白分明,眼睛眯起的弧度柔和卻帶著天然的蠱惑。
“明天要一起上學嗎?”
“要。”程昀脫口而出,生怕對方反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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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應覺月按照往常的生物鐘起床,神清氣爽地從盥洗室出來,單肩背好書包下樓。
雙層冰箱裡的食物一如既往的匱乏,除了速凍食品就是奶製品,應覺月拿出一盒純牛奶,插上吸管喝起來。她坐在沙發上翻看著學校的公眾號,一條微博推送彈出一條消息:[空腹不宜喝牛奶]。她頓了頓,然後節省時間一般一口氣喝完剩下的,隻當沒看到那條消息。
解決完早餐,應覺月馬不停蹄得去地下車庫提車。昨晚是她主動提出要和程昀一起上學的,至少不能遲到,最好可以早到。
家裡彆墅的小花園比較簡單,隻有物業幫他們養護的綠蔭地和兩棵細葉榕,沒有再進行額外的裝飾。原本計劃裝飾的父母都不居住此地了,應覺月也沒有閒情逸致打理花花草草,便一直擱置、放任其自由生長。
她推著車,往門口走。透過黑色的門檻,一個男生的身影清晰可見。
程昀單腳點地,坐在那輛藏青色車身、橙色字母的單車上,看見她來了,歪著腦袋打招呼:“早上好啊。”
“早上好。”應覺月鎖好大門,推車走近他。
男生的長相成熟且清爽,又高又瘦,應覺月想起來那天去車行買單車,陳老板見了他直誇他適合這輛鎮店之寶,還說如果他給車行當模特,營業額一定蹭蹭往上漲。
確實如此。
但是應覺月走近後發現,他的雙眸下多了層淡淡的黑眼圈。於是她問:“你是不是沒睡好啊?”
程昀有些意外地揉揉眼睛:“很明顯嗎?”
“也不是,我猜的。”應覺月仔細打量後才發現。
程昀意有所指:“不推理了?”
提到這個梗,應覺月簡直要被他說笑了,接下話題:“今天放假一天。”
該怎麼形容一個男生優質的涵養呢?準確來說,該怎麼表述程昀的涵養?
應覺月蹬著單車,思考著。每次走路或是騎行,他一定會選擇在靠馬路的那一側,而她則是靠近人行道。
等紅綠燈的時候,一個坐在媽媽電動車後座的小學生抓了一下程昀校服的衣角。他的媽媽注意到了,出聲製止,不好意思地對程昀道歉。
程昀溫聲說:“沒關係阿姨。”又低頭看那個小學生,更加親和地問他:“剛剛拉我有什麼事嗎?”
小學生仰起腦袋說:“哥哥你的車好好看哦。”
“是嗎?謝謝你。你這樣一說,我覺得單車確實更好看了。”
“那說明我的眼睛還是很好的。”說完推推鏡框,一臉驕傲地看向前座的媽媽。
程昀笑笑,默默糾正:“你的眼光確實很好。”
應覺月與一排等紅燈的“車友”一陣笑。
南港中學這個時間點是上學高峰期,學校四周人滿為患。兩人推著車,刷校卡進門。
“你吃早飯了嗎?”程昀問。
應覺月剛好鎖完車,聞言起身的動作都頓了頓:“怎麼了?”
“太好了。”程昀從車把上取下一個米白色的保溫袋,又指了指另一個天藍色的:“我做了兩份,如果可以,讓我請你吃個早餐?”
“為什麼做了兩份?”應覺月看著保溫袋,似笑非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