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哲安從始至終都是靜靜的聽著他說的這些話,一言不發。
二人在包間裡短暫的僵持了一會。
尹望看著韓哲安沉默的樣子,突然心酸的喘了一口氣,道了歉。
“對不起,我不應該逼你,抱歉,我...我就先走了,不留下來說你不喜歡聽的話了。”
他說著站了起來,起身就往門外走。
一直默不出聲的韓哲安,看著他有些脆弱的背影,閉上眼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開了口。
“時間還沒到,你先坐。”
尹望抓著推門的手一顫,回過頭去看韓哲安。
韓哲安將還剩25秒就到五分鐘的秒表按了暫停,對上了尹望看過來的熾熱到快要灼傷他靈魂的目光,顫抖了一下。
“坐吧。”
尹望坐了回來,本絕望的情緒也因為他的這句話,突然綻放出了一點希望的枝丫。
韓哲安緩緩開口,語氣平柔且緩慢。
“我很小的時候父母離婚了,最開始,我被法院判給了我的父親,可是我的父親是個酒鬼,喝多了就會往家裡帶人,後來帶來的人在家裡出了事情,所以我被法院重新判給了我的媽媽。”
“那個時候,我的媽媽已經改嫁了,並且給我生了一個弟弟,改嫁後的媽媽,可能是覺得我是她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裡最大的汙點吧,對我也並不好,她把所有的母愛都給了我的那個弟弟。”
“但是我的繼父,對我的母親也不好,稍微有一點事業不順,喝了一點酒回來,他就對我的母親動輒打罵,我母親身上落下了不少的傷口,卻也不肯離開那個男人。”
他說著,自嘲似的笑了笑。
“後來,那個男人出軌了,開始頻繁的夜不歸宿,直到我在高中的時候參加一次唱歌比賽,意外撞破了他跟我們音樂老師的私情,那天繼父喝多了,在比賽前夕想要打我,卻意外劃傷了我的脖子,至此之後,我的聲帶便再也唱不了歌了。”
他說的平靜,就好像這些事情並不是他親身經曆的一樣。
韓哲安更像是一個旁觀者,一個沉著冷靜的旁觀者。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
尹望攥著的手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他隻是大概知道韓哲安的家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大概知道他的聲帶受過傷,但是並不知道,事實的真相是這麼血淋淋的,這麼難以讓人接受的。
“對不起,我不應該隨意的打聽你的事情,讓你難受了。”
他想要去安慰韓哲安,卻發現他無動於衷,而現在最需要安慰的人好像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