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慎,溫慎…”她眼睛要睜不開了。
小道士看著那一張一合的紅唇,鬼使神差蹲下身,緩緩靠近。
“雲霄!你做什麼?!”
小道士一驚,往後摔坐在地上,一臉慌亂地看著來人:“師、師兄…”
“去叫溫居士過來。”師兄沉著一張臉。
雲霄立即哭道:“師兄師兄,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求師兄不要告訴溫居士和師父。”
師兄瞥他一眼:“我不會告知溫居士,但師父那兒,你要自己去認錯。”
“好、好。”雲霄擦了兩把淚,爬起來,往外跑。
溫慎正在與道長說話,聽見傳話聲,立即起身開門,嚴肅道:“她在哪兒?”
雲霄慌亂垂眼引路:“在廚房,隻是吃了兩口酒釀,應當不礙事的…”
溫慎未語,皺著眉快步往前,直到看見月嫵安然無恙靠在灶台邊,才鬆了口氣。
“陳居士醉後便睡在這兒了,貧道也不好扶她。”師兄解釋一句。
“多謝。”溫慎朝他頓首,上前打橫抱起月嫵。
熟悉的味道傳進月嫵鼻中,將她勾醒,無力的雙臂要去抱溫慎的脖子,卻滑落。
“溫慎、溫慎,我想抱你。”
嬌聲一出,廚房裡的兩個小道士都背過身去。
溫慎抿了抿唇,騰出手,將她的手臂掛在自己的肩上,與小道士招呼一聲,轉身離去。
“溫慎,好想你,溫慎…”懷裡的人還在胡亂喊。
出了廟門,溫慎將她放下,又將她背起,穩步向前。
“溫慎…”她還在喊,喊著喊著便喊錯了,“爹爹…”
溫慎閉了閉眼,避開人群,加快了步伐。
到家時,月嫵已經睡著了,溫慎給她脫了鞋,放她進被子裡,去院子裡讀書。
陽光正好,微風和煦。
月嫵被外頭的說話聲吵醒,她下了地,偷偷掀起窗子往外看。
“行,行,那我先走了,你要有啥需要幫忙的來尋我就行。”
人被溫慎送走,月嫵撐起整個窗子,往外喊:“溫慎!怎麼了?”
溫慎向她走來:“去歲借了錢出去,方才有人來還。”
她走去門口迎接:“是那個少年嗎?”
“不是。”溫慎給她披好衣裳,“是村裡的老人。”
她點點頭,伸開手臂。
“今日在廟裡發生了何事?”
“我就喝了兩口酒釀,就暈暈乎乎的了。”
溫慎微微點頭:“以後不許再喝酒了。”
月嫵罕見未反駁,她今日醉酒後是覺著很害怕。
剛穿好衣裳,外頭又傳來敲門聲:
“溫秀才在嗎?”
溫慎出門迎客:“在的。”
“請公子受我一拜。”青年上前躬身,“多虧公子救急,我母親才能躲過一劫。”
溫慎忙迎人進門:“不知您母親是?”
“前頭李家坡的。”
“我記起來了,是王大娘吧。”
月嫵躲在屏風後看,自上回謝溪行來訪她無處可去後,溫慎便弄了個屏風來,將屋子隔成裡外兩間。
“對對對。我一直在外奔波,連她去年生病了都不知曉。我一回來,她便立即叮囑我,叫我來拜訪您,把治病的錢還了。”
溫慎微微頷首:“原來如此。”
青年放下手中的禮盒,又從袖中摸出荷包:“微薄謝禮,不成敬意,還請您收下。”
溫慎看一眼那沉甸甸的荷包,道:“您帶的特產在下便收了,但銀錢便不必了,在下也未借出去這樣多,實在受之有愧。”
青年擺手:“您不必自謙,我聽醫館大夫說了的,是您守了我娘兩日,就憑這,這銀錢也是您應收的。不瞞您說,我在外地做生意,還算有些小錢,知您為人耿直,怕您不肯收,才特意少拿了些,您若再推辭,便是我不知禮數了。”
“這…”溫慎一時為難。
青年立即起身要走:“外地生意繁忙,我在蓮鄉也不能久待,便不請您去家中做客了。您往後所有需要,也可派人嶺州尋我,若有我能幫得上的,我定竭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