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光(四) 奏折(2 / 2)

樓觀雪唇角的笑意不明:“他會以為我在針對他,與其被我厭惡折磨得生不如死,不如自殺痛快。”

夏青乾巴巴:“……那你的名聲是真的很差。”

夏青算是怕了這楚國一個個動不動尋死覓活的態度,把他的“文言文重點”收回去,發了會兒呆又重新埋頭苦乾。

他本來就是閒的沒事找事,想過把皇帝“有手就行”的癮,後麵的折子規規矩矩用紅筆打鉤,當閱。

有一篇居然是誇樓觀雪的,把夏青人都看傻了,不過他敏銳地捕捉到一個詞。

“陵光珠玉說的是你?”

夏青提問。

樓觀雪放下手臂,眉眼帶了點慵懶冷倦,漠然看向他,沒說話。

夏青可算舒服了,善意微笑:“好名字,如珠如玉,傾國傾城,陛下不愧是人間絕色。”

樓觀雪麵無表情,而後也緩緩笑了,純澈無辜,輕聲問:“那你喜歡嗎?”

夏青:“?”

樓觀雪手撐著桌案,湊過來。

雪白寢衣露出精致鎖骨,黑發帶著潮意,若勾魂奪魄的妖,啞聲道:“喜歡的話,你要不要再看清楚點,陵光珠玉長什麼樣子?”

他放低聲音,溫柔帶笑,似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鉤子,撩在人心頭。

夏青:“……”

我靠你大半夜對著我發什麼騷?!

夏青見鬼似的看著他了。

“彆這樣。”夏青好生商量:“我們還要合作半年呢,鬨僵不太好。”

樓觀雪垂眸冷冷看他,也不說話。

夏青硬著頭皮說實話:“我就覺得挺好聽的,沒彆的意思。”

樓觀雪:“哦。”

他將書放回原位,神色冷淡困倦,起身往床邊走。

從摘星樓出來後,樓觀雪眉宇間的疲憊感就越發重。

夏青舒了口氣,在後麵還在看奏折,問了句:“明日你要上早朝嗎?”

樓觀雪睫毛微顫:“不用,摘星樓出來後我有三天休沐,明日去見燕蘭渝。”

夏青:“哦。”

樓觀雪去睡了,但夏青並沒有停止學習。

其實處理奏折也是為了方便他了解周圍的人和事。樓觀雪不發瘋時雖然看起來脾氣很好,有問必答,可是答得都是些什麼玩意,散漫敷衍,隨口一說,不如自己摸索。

他向來信奉一個原則,答應彆人的事就要做好。

夏青本來困困沉沉,可翻到最後一個折子時,看了幾行,一下子就清醒了。

和前麵的不同,這次是一個言官辱罵攝政王的。

言官義憤填膺地指責攝政王愛子無度,任由其子在陵光橫行霸道目無王法。

夏青認真看完,總結出來。

大概是一個青樓女子引發的禍端。

攝政王有一子,名燕穆,年十六,是陵光城內出了名的惡霸,平日張揚跋扈無惡不作,無人敢觸其黴頭。

這回這個言官膽敢不怕死上奏,估計是想討好衛家。因為這次燕穆撞上了另一個不好惹的鐵板,衛家六郎衛流光。

衛流光也是陵光有名的風流紈絝,生平愛好醉臥秦樓楚館,最得衛國公寵愛。前些日子,一擲千金買了下風月樓新掛牌的花魁,誰料人還沒摸到,就被一時興起的燕穆半路截胡。

兩人為了一個女人,在風月樓大打出手,差點把場地砸了。

爭鬥過後,燕穆和衛流光都沒討到好處,這事現在還僵持不下。

夏青心裡疑惑。

攝政王把這個折子放到樓觀雪麵前什麼意思?

這事擺明了是燕穆的錯啊。

不過世家子弟為青樓妓…女鬨成這樣,兩邊都挺不光彩,也不知道衛家燕家會怎麼處理。

夏青打了個哈欠,現在倒是對那個花魁有點好奇。衛流光在陵光是出了名的眼光挑剔,而燕穆平日裡雖然橫行霸道但也不是蠢貨,不會平白無故去衝撞衛家。簡直跟失心瘋一樣,那花魁得美成什麼樣啊。

這個奏折他沒回複。

太困了,夏青趴在案上剛想睡,但視線落到樓觀雪適才看的書上,一看名字他就氣醒了。

《蓬萊》。

——好家夥,我在這裡熬夜為你處理奏折!你去看話本雜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