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會那麼平靜嗎?
餘歡聽著身旁有些粗糙又急促的呼吸聲,知道胡懷瑾害羞了。
還有那飄忽不定的迷離眼神。
雖然低垂著眼眸,但餘歡坐的如此之近,又如何看不清?
她真的…
還以為她就是根木頭呢,根本不會開花的那種。
好吧,好像她壓抑了這麼多年,也跟木頭差不多了。
什麼時候,才能把從前的她找回來呢?
胡懷瑾裝作很平靜的樣子,隻是自己知道,腦子裡一直意亂神迷著,回想剛剛那個囂張又有些霸道的吻。
胡懷瑾聽得見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渴望得到更多。
得到她期待的眼神,得到她的微笑,得到她身上溫度,得到…
胡懷瑾不敢再想下去,越想越離譜,試圖驅逐腦海裡的旖思,卻發現愈發固執起來。
下意識的念了幾遍清心咒,可還是於事無補。
“小道士,”餘歡聽見胡懷瑾念咒了,壞笑著往胡懷瑾碗裡加了些菜,“還沒緩過來呢?”
餘歡不知道為什麼,特彆喜歡撩撥胡懷瑾。
像是心機滿滿的小妖在引誘純情無害的小道士,引誘她跟自己走。
“沒有的事。”胡懷瑾清清嗓,將烤好的肉夾到餘歡碗裡,卻並不分給餘歡一個眼神。
哪裡敢看呢,一對上視線,自己心裡的慌亂與渴望便會全部暴露在餘歡麵前。
她會不會覺得自己要的太多,貪念太重,給不了自己?
“小道士,彆忍著了。”餘歡將肉送進胡懷瑾嘴裡,又輕推了一下對方額頭,“我可是精神心理科醫生,你還跟我裝。”
空氣沉寂下來,有什麼東西在空氣裡發酵,暗暗的、難以抵擋的發酵,散發出絲絲縷縷的甜味,引人品嘗。
胡懷瑾隻是吃著飯,時不時的喂餘歡一兩口。
“你想什麼呢?”胡懷瑾見餘歡看著自己發呆,眯了眯眼,放下碗筷,湊近了一些,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該怎麼說呢?
餘歡感覺一瞬間血液全部湧向了大腦,充斥的臉頰脹紅,她緊緊咬住嘴唇,試圖讓這熾熱的溫度消減下去,讓自己心緒平複下來。
她沒有辦法回答麵前這個人的問題。
餘歡知道自己這麼多年做過很多次有關胡懷瑾的夢,夢裡她與胡懷瑾做儘親密的事,看著她臉頰緋紅,眼神迷離的看著自己,聽著她在自己視線下方紅著眼角求饒,聲音輕顫,感受著她身上微涼實暖的溫度和灼熱沉重的呼吸…
確實沒有辦法回答。
回答了胡懷瑾也不懂。
她怎麼能這麼多年還是那麼純情?
“彆咬嘴唇了,不疼嗎?”胡懷瑾伸手捏了捏餘歡的臉蛋,手指覆在咬的發白的唇上,極儘輕柔的一點點撫摸著。
餘歡愣了神,牙齒下意識解除了對嘴唇的迫害,血液回流,蒼白的唇重新被賦予了櫻桃紅色,顯得格外好看。
胡懷瑾忍不住湊近,湊到離餘歡極近的地方,想學餘歡那樣回敬一個吻。
隻是終究還是做不到。
餘歡看著胡懷瑾越湊越近的臉,呼吸心跳也陡然加快,腦海中閃過一萬個念頭,終於在胡懷瑾接觸到自己的唇的時候,成了一片空白。
她剛剛喝過酸梅湯,嘴唇上還殘留一絲酸酸甜甜的味道。隻是與自己的囂張霸道不同,餘歡很明顯的感受到胡懷瑾在克製,在努力的保持理智,唇也隻是溫柔的覆了上來,交換著溫度,沒有更進一步的深入。
餘歡喜歡這個味道,也喜歡胡懷瑾身上淡淡的香氣,她默許了,她想讓胡懷瑾繼續,她環住對方纖細的腰肢,讓她離自己更近。
餘歡很樂意胡懷瑾在自己身上打下烙印,專屬於她的獨特烙印。她持續的時間越久,自己心裡那塊空空如也的地方感覺越被填的充實。
自己正化成一汪水,一汪溫熱的泉水。
餘歡仰著頭,承受著來自胡懷瑾克製又溫柔的喜歡,她知道她忍了太久太久,糾結了太久太久,便也不多阻攔。
風浪中,餘歡覺得自己是一葉扁舟,而胡懷瑾是那個掌舵的…
等等。
掌控自己的人?
好像…不應該是這樣的?
餘歡不由得又咬起了唇,胡懷瑾以為她不要了,便也鬆開了手,有些回味的緩緩離餘歡遠一點,平複自己的心緒。
她怎麼停了?
“你怎麼…”餘歡剛想問出口,卻頓時覺得羞澀難當,尤其是看見胡懷瑾那雙水汪汪的丹鳳眼的時候。
看起來她像是無辜的小狗一般,剛剛隻是不小心暴露了心思,現在又在搖著尾巴期待寬恕。
“我以為你不要了…”胡懷瑾連聲音也委屈了起來,更像是一隻小奶狗了。
餘歡恍然間好像看見了大學時候的胡懷瑾。
雖然辦事靠譜,但平日裡奶裡奶氣的樣子,傲嬌的要命,卻十足可愛。
讓人忍不住靠近,又忍不住憐惜,甚至忍不住想欺負她,隻為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
餘歡狡黠的笑了笑,快速在胡懷瑾嘴角又落下一吻,“安慰安慰你,彆委屈啦。”
“喏。”
餘歡夾起烤的鮮嫩的肉,送到胡懷瑾嘴邊。
隻是並沒有被吃掉。
“怎麼不吃呢?”餘歡抬眸認真的看著胡懷瑾,眼裡亮晶晶的,滿是星星點點的笑意。
餘歡總感覺較於以往現在對胡懷瑾有一種奇異的耐心,她鬨也好,委屈也好,自己都愛看。
隻是她並沒有鬨,也沒有委屈。
餘歡很懷疑是不是從前苛待她,壓製她,讓她不敢再那麼自由又瀟灑的生活。
她那麼克製,冷靜理智的有些嚇人。
好像也是斷聯之後,才陸陸續續聽她說要修道修道的。
胡懷瑾眨了眨眼,撐著沙發往前,張口吃掉了那片肉,細細的咀嚼著。
餘歡的擔憂很快被彆的想法占據,先入為主的印象在腦海裡更加深刻,看著胡懷瑾吃東西的樣子,更感覺自己是在喂狗狗。
隻屬於自己的狗狗。
餘歡正要再夾起一片送到她嘴邊,便被胡懷瑾按住了手。
“怎麼了?不吃了嗎?”餘歡眼眸裡閃過一絲失落,她好想看胡懷瑾吃著自己親手烤的肉,原來認真吃飯的樣子也可以那麼可愛。
“我吃飽了。”
“看著你吃就好。”
餘歡釋然一笑,放下筷子,摸過胡懷瑾的手放在手心裡把玩,“我也吃飽了。”
“那我們走吧?”餘歡牽起胡懷瑾的手,笑意盈盈。
“好。”胡懷瑾拿好兩人的東西,由著餘歡牽著自己的手,直到坐進車裡。
一路上兩人並沒有言語,隻有典雅的鋼琴曲自顧自的彈奏著。
黑色的車穿過車水馬龍的霓虹,一路向家駛去。
現在,是兩人共同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