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歡不知道昨晚胡懷瑾折騰了多久,隻覺得睡得很沉很沉,醒來的時候依舊覺得腰酸背痛。
旁邊的被窩空空如也,昨夜的獵人已經不知去向,隻留下一些溫熱,安撫小獵物安睡。
餘歡坐起身,漫無目的的巡視著房間,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胡懷瑾桌上的書呢?
那幾本她最近一直在看的書呢?
餘歡抓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才如受當頭一棒,發覺胡懷瑾今天是要去應試。
她的晉升考試。
按照她的習慣來說,書應該是放在書房了。
餘歡悵然若失,拍著腦袋感歎昨晚時機選的不巧,不僅可能影響她今天的狀態,而且自己醒來身邊根本沒人…還想溫存一下呢。
餘歡想象著,胡懷瑾支著腦袋將自己攬入懷中,居高臨下又愛憐的看著自己,然後再俯身落下一個早安吻…
身上衣服已經換下,渾身清爽,看起來胡懷瑾不僅收拾了昨晚的局麵,而且幫自己打理好了一切。
餘歡搖搖頭,起床洗漱,時不時看一眼手機時間,又覺得昨晚時機選的挺好。
今天自己正好不上班,無論狀態如何,都有時間慢慢調整。
可是她什麼時候結束呢?
餘歡趕忙搖了搖頭。
不能催不能催,萬一有心電感應,會影響胡懷瑾狀態的。
餐桌上已經擺放好早餐,正值夏天,也不用擔心會放涼,餘歡苦笑一聲,還是拉開椅子坐下吃飯。
感覺被包養了怎麼回事?
小白臉竟是我自己。
盤子下還有一張紙條,言語寥寥的隻寫了句話。
“我考試去了,姐姐在家多休息,要不然身體吃不消哦~”
我…
她怎麼知道我身體吃不消?
得了便宜還賣乖。
餘歡長歎一口氣,將紙條放在一邊,繼續吃著飯。
算了,躺平也挺好。
胡懷瑾複習的充分,過程也很順利,很快就回了家。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餘歡看著門口一臉平靜換鞋的胡懷瑾,目瞪口呆。
“嗯,寫完檢查過,就交了。”胡懷瑾放下手裡的小包,擁過餘歡小啄一下,進屋換衣服。
胡懷瑾並沒有像以往一般換上道袍,而是一身很簡單的居家服。
“你…不穿道袍了?”餘歡詫異萬分,就算昨晚胡懷瑾把道袍甩手扔在地上,也不至於潔癖到不要了吧。
“不穿了。”胡懷瑾整理一下衣服,抱起餘歡坐在自己腿上,“以後都不穿了。”
“吃飯了嗎?”胡懷瑾拇指輕柔的拂過餘歡的唇角,眯了眯眼,像隻狡猾的小狐狸,有些意猶未儘的審視著餘歡。
“吃過了,你呢?”
“吃了。”胡懷瑾眼神漂浮不定,頻頻從餘歡的臉蛋和唇上略過。
“想吃些彆的。”胡懷瑾複又按倒餘歡,目光如炬,眼裡跳動著彆樣的火焰。
“小道士…小道士…”餘歡有些害怕,軟著身推了推胡懷瑾的肩。
她怎麼一夜之間…就能虎成這個樣子…
想開了?
還是有凡心了?
“我不是小道士。”胡懷瑾伸手抵住餘歡的唇,示意噤聲,“我從來都不是小道士。”
“我是世上紅塵一點,滄海一粟。”
“你是…想開了?”餘歡挺身親了一口,又軟趴趴的躺在沙發上,等著胡懷瑾的答複。
“不是。”
“之前你見的,隻是我情緒的萬分之一。”
“如今,你準備好了嗎?接受我最坦誠的情緒。”
胡懷瑾若有所思的看著餘歡一閃一閃的眸子,難得的霸道起來。
“準備好了。”餘歡知曉自己此生唯一所愛是胡懷瑾,無論她想乾什麼,自己都會欣然同意。
“你本也不需要幫我留退路,我願意做你的心藥。”
胡懷瑾悠悠歎了口氣。
“可我占有欲很強。”
“我知道。”
“我很愛吃醋。”
“我知道。”
“但我希望你做自己。”
“我喜歡的是完完全全的你,在我麵前,你不用拘謹。”
餘歡早猜到胡懷瑾心有顧慮,正好一一打破。
“我想給你留退路。”
一提起退路,胡懷瑾就想起自己的顧慮——那隻簽。
“萬一有一天我…”
胡懷瑾無意識的皺起眉頭,想對餘歡吐露自己的擔憂。
既然已經坦誠相見,不如正好開門見山,一針見血。
“我不怕。”餘歡輕輕捂住胡懷瑾的嘴,“我說過,無論未來如何,我都想與你同在。”
“如果撐傘沒有意義,我願意陪你一起淋雨。”
“就算真有那一天,我希望那時的你我,可以在回憶起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時,感歎一句毫無遺憾,心願圓滿。”
“你確實說過。”胡懷瑾俯身親了親餘歡,答謝那夜“守護靈”的心意。
“你知道?”餘歡大腦有些宕機,明明那晚胡懷瑾睡得很熟很熟,根本不可能知道說話的是自己。
況且保險起見,自己還提了一個八度,顯得不那麼像自己的聲音。
難道她能反催眠?
“我知道。”胡懷瑾玩味的看著正在思考的餘歡,撐著精神笑了笑。
如果不是自己極其親近的人,又怎麼可能催眠的了呢?
“可如果真有那一天,那會是地獄。”
“可你曾帶我上天堂。”
“不會更痛苦嗎?”
“但我最起碼曾擁有過,彆人得不到的存在。”
餘歡深知回避型依戀的泥沼,現在回頭看去,那分明是無路可走的地獄。
苦海無涯,孤寂終老,不得善解。
“你為什麼從來不擔心,和我一起離經叛道,會不會有損你的名聲?”
餘歡一直認為胡懷瑾是極其愛惜羽毛的人,必定是不願意有任何泥點沾身的。
“功名利祿如過眼雲煙,我不在乎。”
胡懷瑾本想再貪戀的親一親視線下的愛人,奈何撐不住了,身子一軟從沙發上摔下來。
餘歡手忙腳亂的起身將心上人扶起,仔細檢查著傷勢,“你有沒有哪裡受傷?有沒有哪裡疼?”
胡懷瑾摔懵了,一時間眼前漆黑,看不清餘歡在哪,隻能聽見餘歡急切的聲音。
胡懷瑾無言,隻是擺了擺手,靠在餘歡肩上緩衝狀態。
再睜開眼,已經清明,胡懷瑾看見餘歡癟著嘴,眼淚滴落著。
哎,這小丫頭。
天天惹她哭,這還叫談戀愛嗎?
可是既然話都以挑明,自己也再沒有了提分手還她周全的心思。
就算前方荊棘載途,我也再不會退縮。
因為是你陪我同行,所以我會拔劍開路。
“彆哭啦,小哭包。”胡懷瑾嘴上嫌著,卻很實誠的抬手抹掉了餘歡的眼淚,又放在唇邊親了親。
“我平時不愛哭的。”餘歡一聽胡懷瑾這麼說,哭的更厲害了,“我所有哭的次數全用在你身上了…你知不知道…”
胡懷瑾從餘歡懷裡起來,反抱過餘歡,像哄小孩一樣拍著背,“哦,不哭了不哭了昂,撮撮。”
“我沒事的。”
“那你怎麼突然摔下來了…”餘歡跪坐在地上,埋在胡懷瑾頸肩哭到失聲。
“我去進修那麼久,都沒喝中藥了呀,小笨蛋。”
胡懷瑾撩撥著餘歡耳邊的碎發,輕輕揉著一小隻的臉,“不哭了不哭了,歲歲都要笑話你了。”
歲歲正好路過,疑惑的喵了一聲,又踱進臥室去了。
媽媽,你造我謠哦…
“臭貓,敢笑話我!!”餘歡一時衝動,剛站起身想追貓抱起來小揍一頓,就被胡懷瑾拉了回來。
“幫我熬中藥嘛,你熬的藥不苦的。”胡懷瑾轉了轉眼睛,立刻轉移話題,“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