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而熱情,一無所有,又傾儘所有。”
胡懷瑾自知自己無法回報餘歡的深情,可已然陰陽兩隔,又如何成全她。
“不是這句。”
餘歡知道胡懷瑾肯定說了什麼線索,隻是自己沒注意聽,不由得遺憾起來。
胡懷瑾不知道如何回答餘歡,隻能不住撫摸著懷裡的一小隻。
見時間差不多了,胡懷瑾才小心拿開餘歡擱在自己腰間的手,“天快亮了。”
我該走了。
“我不希望天亮……”餘歡怕胡懷瑾跑了,慌忙上前一步抱上去,“彆人的天亮是我的黑暗……”
“那我……那我明天晚上……還能再見你嗎?”
胡懷瑾心下了然,不忍餘歡心生執念傷了身體,先前已經拿自己的手術刀取心頭血給自己點淚痣,若再如此,縱使身旁日日有人看著,也攔不住餘歡胡作非為。
“知道好好保重身體嗎?”
執念太苦太苦,自己已經體會過一番,又豈能讓餘歡再經受一遍。
更何況自己離開的太突然,餘歡一時間接受不了,也正常。
慢慢度她出來,自己再走吧。
“我知道錯了……”餘歡涕淚交流,趴在胡懷瑾肩上,委屈巴巴的認錯。
“好。”
餘歡感覺胡懷瑾又要走,又給拽過來摟著不放,“你的聘禮……我擅作主張,收下了,我也擅作主張,把戒指給你戴上了。”
“本就是給你的。”
學醫太苦,但好在是我的理想。
人間太苦,但好在我遇見了你。
因這兩樣,我才能在無儘苦海裡得嘗一絲甘甜。
胡懷瑾抬手看著手上的戒指,不易察覺的笑了笑,“戒指有點緊,是怕我跑了嗎?”
“嗯。”餘歡悶悶不樂,“怕你跑了,不要我了……”
“不會不要你的,傻丫頭。”胡懷瑾低頭親了親餘歡的額頭,無限眷戀。
“那明夜,後夜,以後每一夜,都許給我吧。”
餘歡話說出口,又覺得有些貪婪,胡懷瑾已經離開了,如何能夜夜陪著自己呢。
“許給你。”胡懷瑾不舍的摩挲著餘歡顫抖的後背,“許給你……”
一生一世,千世萬世,生生世世,我都等你。
“你穿的好少啊……”餘歡注意到胡懷瑾身上隻一件單袍,心疼壞了。
她怎麼不記得添衣服呢?
而且……這一條小鏈子,是什麼?
“這是什麼?”餘歡輕輕提起那條一直沒進交領的小鏈子,不解的看向胡懷瑾。
“裝飾。”胡懷瑾看了看那條小鏈子,有些許不快。
貪嗔癡愛恨欲,唯愛未破,也不想破。
若喜歡與愛有罪,那便無罪無我好了。
餘歡暫時脫開胡懷瑾的懷抱,撿起地上的衣服,仔細撣了一遍,才披在胡懷瑾身上。
她曾經穿的道袍,布料還算厚實,披在身上,應當是不冷了。
“我先走了。”胡懷瑾係上衣帶,最後不舍的吻著餘歡的嘴角,“明晚見。”
“明晚見。”
虛無縹緲的希望,也能讓餘歡興奮不已,哭著笑出來。
胡懷瑾不知道應不應該給餘歡這般縹緲的希望,隻餘歡一掉眼淚下來,自己就心軟,就會繳械投降。
餘歡猝然驚醒,看了看清晨微光下被自己攥的皺皺巴巴的道袍,自顧自笑了出來。
她答應了。
答應我了。
明晚還會再見的。
以後每一晚,都會再見的。
胡懷瑾從來沒離開過。
從來沒有。
餘歡來了精神,從床上爬起來,好好吃了早飯,收拾完就往醫院趕,和劉斯年換班。
一夜未眠,她也辛苦了吧。
換自己,守護胡懷瑾,守護自己愛人。
餘歡開了車,輸入了醫院的名字,急不可耐的往醫院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