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風州的泉府後,宋以辭並沒有驚動當地的官員,而是喬裝打扮成了普通人,平平淡淡,沒有任何特點。
命令完身邊的兩個隨從去知府門口蹲點後,便抱著狐狸優哉遊哉的在泉府閒逛起來。街上還算熱鬨,熙熙攘攘的人群,叫賣的小販。雖說泉府在北方,但總有種江南的氛圍,垂腰的柳樹,緩緩流淌的泉水,縱然在炎熱的盛夏,仍能從心底感受一絲涼氣,逐漸蔓延全身。宋以辭暗中心想,老了之後在泉府安度晚年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來到一處小巷子,輕敲五下門,隨著“吱呀”的聲響,門開了,宋以辭邁入門內,院子不大,一老人站在院子內,看見宋以辭,捋了捋下巴的胡須說“你的信我收到了,你讓老夫搜集的賬單還有書信的拓印都已經擺在你旅店的桌子上了,雲家那幾口人也安頓好了,老夫的酒記得送到那知府的錢庫裡。”
宋以辭笑著說“自然給您準時送到。”
進了屋內,那老人開口:“雖說錢庫裡的錢越多老夫越高興,但那錢上各個都附著的血汙,也甚是讓老夫糟心,王溫舒此人酷暴少文,嗜殺成性,至於國家法律常被置於不顧。對一些大案、疑案更是昏昏不辨。在權勢者麵前,王溫舒變成了俯首帖耳的綿羊,儘管他身為一州之掌權人,但那些權勢者即使“有奸如山”,他也不動你一根毫毛,並千方百計地加以回護。風州這泉水啊,早已是血紅色。”
宋以辭垂下眼眸,室內雖有陽光照射,但仍有一絲涼意。
“抱歉,我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牽扯其中,更想不到那些人會聯合隱瞞實情,欺君罔上,是我的疏忽,這件事我會解決”
那老頭站在窗前,周身透露著冰冷的氣息,“此次事情,有一些小妖怪也參與其中,看來是老夫多年無動靜,助長了他們的邪心。”說罷,揮一揮袖子,便消失不見了。
窩在宋以辭懷裡的狐狸突然開口說了話:“看來錢神的脾氣也並不是傳說中的那麼好”,宋媛跳到地上,“小辭兒繼續加油,看來我也要學一學錢神,整治整治了”轉身便也消失不見。
宋以辭又逛回了旅店,細細翻看那些賬目和書信,既然王溫舒隻收到了右相要來的消息,那就將計就計。
夜晚,王溫舒邀請連紹到府上一聚。
王溫舒殷勤的給連紹倒上酒,“早已聽聞右相風姿,如今見到了才發現您比起那些傳聞可謂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連紹看著王溫舒滿臉堆笑,心下厭惡。王溫舒是連紹叔父一手提拔上來的人,用來斂財,打通人際關係,自然,也少不了二皇子的好處。
“王知府過獎了”
王溫舒看著麵前拿捏不透的人,想著近幾日自己安插在京城中的人(早就被左相掉包了)給自己傳的信息,試探著問道:“聽說陛下最近對太子心生厭煩之意,對我黨之人多有提拔。”
連紹想起了宋媛給自己提的主意,咬了咬牙,裝作欣喜之態,向王溫舒舉起酒杯:“王知府好眼力,此行雖是巡查,但也是告知您這一消息,就最近形勢,過不了多久,您便可以調任京城,仕途更上一步。”
王舒溫心中一喜,拿起酒杯與連紹碰杯,仰頭喝完“借右相吉言 。”借著喝酒的餘光瞥了坐在桌前的連紹一眼,心中不屑,這孩子當右相怕不是年輕了一點。
酒過三巡,王溫舒早已醉的不成樣子,連紹也趁勢裝醉,聽完王溫舒的豪言壯語後,問道:“聽說王知府的手下辦事奇效,請您賜教。”
王溫舒一聽這話,來了精神,借酒勁說了一通“這批人以往都犯有重罪,隻不過沒有暴露,仍然逍遙法外而已。將此作為控製他們的重要手段,如果辦事有功,頗得我滿意者,無論你以前犯有多麼嚴重的罪行,都不加處罰;而如果你辦事不力,甚至有意回避或逃跑的話,那就不但誅殺其身,還要滅其全族。這樣一來,這批人就沒有不竭儘全力的。”
連紹咬緊後牙根,繼續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問道:“早在江南就聽說王知府辦案清正廉潔,有一套自己的手法,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