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她賭氣裝病了這些日子,本以為沒有自己,池玉便壓不住院裡那些不安分的小丫頭們,早晚得求上門來,自己才好出這一口氣。哪裡料到晚香竟突然和姨娘走近了,還把院裡一應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尤其是那日大少爺來時,本應是自己在房裡伺候,可是姨娘竟然沒有叫她,可把水荷氣壞了,還是她自己厚著臉皮端水進去,原想引起大少爺的注意,偏又沒有成功。思量了這幾日,她才決定不再裝病,她要重新奪回小院裡的大權。
好日子沒了。池玉心中暗歎,臉上卻堆笑道:“回來便好,我這兒可真離不得你。”
心裡再不喜歡水荷,可是她背後有大少奶奶撐著,池玉也隻能虛與蛇委,慢慢耗著吧,隻要水荷不要太過分,她忍一忍也沒什麼要緊,水荷再跋扈,到底也隻是個丫頭而已,再說自己有了晚香,也不懼於她。
水荷麵露喜色,理所當然地往池玉身後一站,將晚香給擠到一邊。晚香也沒與她計較,隻道:“姨娘,奴婢手上還有些針線沒有做完,這便去了。”
卻是大少奶奶賞的那兩匹布,池玉讓晚香給做兩套新衣賞,剩下的一些邊角料,再做些香囊、帕子、鞋麵什麼的,備著做賞。
晚香這一去,屋裡就剩下池玉和水荷兩個,池玉實在沒什麼話想對水荷說的,但一想到她背後的大少奶奶,便隻得儘量想些趣話兒,跟水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最後實在沒話說了,乾脆便帶著水荷在園子裡逛了起來。
這些日子天氣漸漸開始轉涼,偶爾也會突然又熱一下,然後下一陣雨,再漸漸涼了。昨兒剛下過雨,今日正好有些涼爽,晌午又過了好一陣子,池玉便準備去看望一下三小姐齊婉,估計這會兒三小姐午覺也該醒了。
前些日子都是姨娘們往來,三小姐是個未出閣蘭的閨女,卻是不好過來尋她玩的,隻命金桂送來一副繡掛做禮,池玉想著自己也該回禮,便在自己這段日子收到的禮物裡麵挑了挑,發現那些飾物都不適合,唯有二少爺的一位姓花的姨娘,也就是那個原本叫紅鶯的丫頭,送來的一盆蘭草,葉子青青鬱鬱的,細長可愛,送給三小姐正合適,便讓水荷捧了,徑自往舂秀園去了。
婆子開了門,池玉便往內而去,見院中多了幾個麵生的媳婦丫頭,不禁一怔,住了腳步。這時已有人入內通報了,不大一會兒,金桂匆匆迎出來,對池玉福了一禮,道:“今兒陸家小姐來訪,正與三小姐說著話兒,姨娘有要緊事,不妨在偏廳裡稍坐些時候,若無什麼要緊事,便先回去吧,改日再來。”
陸家小姐?難道是二少爺未過門的妻子?池玉心中琢磨著,目光又往那幾個麵生的媳婦丫頭們身上一掃,穿戴雖不十分華貴,卻自有一股書香氣息,甚是不俗。當下她便笑道:“也無什麼事,不過見這一盆蘭草生得嬌俏,想著和三小姐一般貴氣,便送來讓三小姐賞玩。既有客,就不打擾了,隻請你代三小姐收下這盆蘭花便是。”
金桂見那蘭草果然生得甚好,便笑道:“如此,奴婢便代三小姐收下了。姨娘走好,不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