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順，早飯給你放茶幾上了，起來記得吃，今早樂隊臨時有事，先走啦！”——李潤清

顧順看著便利貼上龍飛鳳舞的幾行字，不敢相信，又狠狠揉了揉眼睛，才確定不是因為昨晚沒睡好，而花了眼。

便利貼是貼在浴室門上的，很容易注意到，不得不承認，李潤清總在這些小事上顯得格外聰明。

顧順剛從臥室裡出來，還穿著李潤清送給她的兔子睡衣，哈欠打到一半，一抬眼，看到了這張毫無說服力的字條，顯然不相信她的說辭。

高二下學期，顧順陰差陽錯地承接了李潤清的早飯外包項目。

當時顧順嘴裡的飯還沒嚼完，門口的李潤清向顧母道了聲謝，便徑直朝廚房裡的顧順走去，沒和顧母解釋什麼。

“阿順，求求你了，幫我帶個早飯吧，我再也不想站著上半個月的課了！” 李潤清在顧順身旁站定，彎下腰，毛茸茸的小腦袋快貼到她的，對方濕熱的呼吸噴在她耳畔，何時急促，何時屏住，她聽得一清二楚。

顧順微微轉頭，瞥見她紅潤的鼻尖前，雙手合十的手，心也跟隨她的呼吸起伏著，但終究沒說什麼，低頭繼續嚼著嘴裡的飯。

“小顧，幫幫她可以的，順手的事，你每天不是去的很早? ” 跟在李潤清身後的顧母了然，替顧順做著決定。她從來如此，在任何事情上，從未變過。

顧順拿著勺子的手輕顫一下，曾經如此熟悉的聲音，現在聽起來竟這樣陌生，這樣刺耳。

“這次月考年級前十，我就答應你。” 顧順把最後一口飯咽下去，站起身，收拾好碗筷，回了房間。

“好，謝謝你！”李潤清在她背後笑得燦爛，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顧順關門的手一頓，在被黑暗吞噬前，李潤清看到她的嘴角泛起一絲，似有若無的微笑……

自此之後，李潤清的桌上每天都會雷打不動地出現一份早餐，未曾間斷過。

後來兩人上了同一所大學，自然而然地搬到了一起，這個習慣就一直保持到現在。更何況，她們住一起這麼久，李潤清能在八點前起來的次數屈指可數。

可能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茶幾上的手機再次振動起來，連帶著顧順的心也一點點往下沉。遭了，她忙抓起手機按下接聽鍵，果不其然。

“顧大小姐，你怎麼還不來，現在都幾點了！想曠課嗎！”

“馬上、馬上、馬上就來。”

顧順一把抓起茶幾上的包子，塞進嘴裡叼住，快步走到鞋櫃邊，隨便找了雙鞋蹬上。包子還沒來得及咬一口，顧順的腳已經跨出去一半。

“嘭！” 或許是開了竅吧，關門聲響起，顧順忽然想通了。

“叮鈴鈴——”

“好，下課！”

上午九點，同學們收拾好東西，陸續從教室裡走出來。顧順頂著連遮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耷拉著腦袋，勉強跟在朋友們的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