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薈丫頭,萬俟怎麼還沒回來?”嚴萌要這吐司問宿舍裡正在埋頭苦寫的瘦小女孩。
女孩繼續埋頭苦寫,幾乎撲在了策劃書麵前:“我怎麼會知道?聽婁歌洋說,好像被劉老師叫去了,大概是策劃什麼展會啊之類的。”
“不可能啊,你和疙瘩已經在策劃一年一度的畫展了;樹姐策劃畢業典禮;我和樂樂他們打點畢業生的檔案;541審批新的學生會成員,也沒什麼好讓萬俟操心的了啊??!”嚴萌一頭栽進被窩裡,喃喃自語道。
楊也樂瞥了嚴萌一眼,悶悶地嘟囔:“喂!你好歹也策劃策劃呀!彆全讓我乾嘛!”
“不行,我現在在思考咱們的劉董又想搞什麼名堂,請忽打擾。”嚴萌作勢背過身去,無視樂樂堪比x光下的怨毒眼神。
“得了吧!嚴萌,我還頭一回見你偷懶。”
一陣突如其來,又不失溫婉的女中音傳來,大家聞聲而去,便瞧見萬俟搬著兩個沉重的紙板箱子,躡手躡腳地給拖進了宿舍。
“呼!我的媽呀!終於ok了!“萬俟將自己完全砸到柔軟的床上,癱在那裡一動不動。
“喂喂!這啥呀?太占宿舍空間了!“541不滿地踹了趴在床上的那坨爛肉一腳。
“哦,”萬俟半死不活地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剛才被踹的pp,“這是永中和帝中那兩個臭老頭想的新花樣,什麼兩校畢業生聯誼會。”話罷,便又倒了回去。
“等等,我沒聽錯吧!!古板老頭會提倡聯誼?”樂樂不敢置信地盯著萬俟,連忙衝上去把他拉起來:“眄琚,那這兩個大箱子又用來乾嘛?”
“呼,這是假麵舞會上每人分發的假麵。“
“什麼!!!??”四人一起對萬俟的耳朵發起攻擊,真的本來就累個半死的萬俟又是頭暈眼花。
“咋不給那個薩滿巫師的驅鬼麵具呢?”蘆薈丫頭早早地拆開了箱子,盯著裡頭精美絕倫的假麵皺皺眉頭:“其實直接那塊布蒙上也不錯!”
“那我建議你用紅旗的一角——紅領巾。”樂樂丟給蘆薈丫頭一個鄙視的眼神。
“好了,彆吵!我要睡覺。”萬俟迷蒙著眼睛,對其他四個丫頭發起告示,再次爬回床鋪,一頭轉進被窩,就不出聲了。
541伸了伸懶腰,“哦”了一句,也回去睡覺了。
807室陷入了一片安寧之中。
【四】
夜上海,夜上海。上海的夜晚是出了名的迷人。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在眾多的賭場裡總會風流地發生著或肮臟或浪漫的豔遇,記得,樹姐那次誤入了一家酒吧,就是被在那裡賭球的任揚救下來的呢。都市的快節奏,幾乎感染了純真的校園,越來越多的青春故事變得那麼複雜,失去了原有的純色。夜晚,比起有人說他偉大的包容了一切,還不如說他掩蓋了哪些罪惡,讓他們融化在濃濃的夜裡。
萬俟可能天生就是夜貓子,比較適應夜晚,所以才會出現在宿舍的走廊裡。
本來打算出去散散步的,不過羅姨應該不會允許,嗯,去上趟廁所,再回去繼續睡吧。如此設想的萬俟,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向女生公廁。
“嘶……嘶……”一陣抽泣聲打亂了萬俟的清閒,聞聲而去便是女生公廁。那是一陣稀疏飄渺的哭聲,從聲音的頻率來說,那個傷心的女孩一定顫抖得很厲害。是誰?會在這個時候躲在這裡哭得那麼可憐啊?
“嘶……”
拜托!上演午夜凶鈴啊?不對不對,這裡沒有貞子的。
萬俟拍拍胸口,斬釘截鐵的進去,如意料之外的看見了808室的樹姐。
“誰!!”嘶啞的女聲厲聲喝道。看必鏽了的齒輪在轉動般難聽,那雙東方杏眼裡布滿了猙獰的血絲,說她像野獸,還不如說她像一隻惱羞嗔怒的喪家犬來得貼切。
“樹姐,是我。”看到她,萬俟的心不久自主的平靜了下來,越發覺著悲哀了。
唉呀,上趟廁所也會遇上麻煩事兒,我是有多幸運啊?
此刻的秦可樹嫻雅美麗,渾身散發著陰暗,淩亂的長發也變得毫無光華,耀眼的公主終於沒有了傲人的氣勢,在黑夜裡,或許比現在平凡無奇的萬俟還要不如。
哼!大校花也不過如此嘛。
萬俟扯開一絲關懷的微笑,蹲下來,梳理著可樹迷人的長發,充分運用自己天生具有寬為能力的女中音:“樹姐,是在為任哥哭麼?”
或許那個人就是她這輩子也擺脫不了的致命傷,可樹就像受箭了的兔子,令人疼惜的抖了一下,不肯出聲。
對她來說當然很丟臉,堅強勇敢的校花為了個男人哭成這副德行,還沒最要好的朋友一句話戳穿,現在宛如殘花敗柳,花錢請彆人來看,彆人可能也不會領情。所以,理所當然,她羞恥得不願說話了。
想到這裡,萬俟意外地泛起了同情之心,看戲的惡趣味也隨之少了幾分。
“樹姐,一定很困擾吧。”幾乎用的是陳述句。
“……”
“懷了他的孩子,卻又不敢跟他說。”
“轟!!”
萬俟被秦可樹一腳踹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看著秦可樹像隻瘋狗一樣亂咬人,她幾乎被逼得快要發瘋了!!!“你…你…你怎麼會知道的?!!”
萬俟揉揉被踹的肚子,吃痛著從地上站起來:“上回在廁所裡撿到了你匆忙亂扔的驗孕棒,上麵顯示著兩條線。”
“你把那東西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啊?扔垃圾場了唄。”萬俟回答得十分乾脆。
秦可樹稍稍平定下情緒後,完全以弱小的姿態,出人意料的立刻跪在地板上,迫不及待地哀求道:“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求求你!不要告訴彆人這件事,不然我會從保送名額裡除名的。”此刻的她比前一刻的她更值得去踐踏,卑微得想讓人將她摧毀。
“好。”當初是這麼說的,而她,也打算就這麼做了,算是為了這一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