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迷的時候，感覺到她來了，然後她又走了。”

趙玉真輕聲說：“我強行衝破筋脈，想醒過來，結果，不小心又走火入魔了。”

“對不起，師父。”

連累師父明明身上有傷，還要運功給他療傷。

呂素真歎氣：“玉真，你不能下山。”

趙玉真道：“師父，我不信命。”

趙玉真身上入魔的氣息已經散儘，呂素真收了手，搖頭道。

“你若隨那姑娘下山，那姑娘會死。”

趙玉真心神一震，他急忙道：“師父，你說什麼？”

呂素真起身，彈落身上的塵土，他走下床榻，背對著趙玉真。

“我給她算過一卦，你若跟她下山，兩年後，她必死。”

“為什麼？！”

趙玉真問。

“天下動蕩不安，兩年後，北離會有一場大難。”

呂素真望著窗麵的桃樹，歎息道。

“那不止是北離的難，也是那姑娘的難。”

“想要破那劫難，得靠她的劍。”

呂素真道：“那姑娘是李長生的弟子，學的是止水劍法。”

“止水劍法，要求心若止水。你跟她下山，會阻礙到她的劍。”

“兩年後，她的劍練不成，必死！”

趙玉真急切道：“我可以救她，我的無量劍法兩年後可以練到劍仙！”

呂素真搖頭：“玉真，兩年後，青城山也有一劫。”

“你的劍，是救青城山的一劍，青城山的百姓都需要你。”

“你若下了山，青城山的弟子和青城山下的百姓們，都將死於兩年後的那場劫難中。”

“我……”

趙玉真自小在青城山長大，青城山於他而言，是心裡無可替代的存在。

青城山有難，他又怎麼可能不管。

呂素真揚了揚拂塵，推門往外走。

“不下山，對你，對她，才是最好的。”

那姑娘的劍，是救天下的劍，不該折在這裡。

門外的王一行和李寒衣見房門開了，呂素真踏步從裡麵出來，往三清殿走。

王一行看了眼師弟，然後追上去。

“師父、師父！你等等我！”

李寒衣站在門外，隔著空門看向盤腿坐在床榻上的青袍道士。

呂前輩所說的那些話，李寒衣也聽到了，呂前輩並未回避她。

青袍道士坐在床榻上，低垂著腦袋，似乎很失落。

李寒衣垂眉，她站在門外，跟床榻上的趙玉真遙遙相對，隔著幾十步的距離。

兩年……

李寒衣抬眼，叫道：“趙玉真。”

床榻上的趙玉真抬頭，兩人的目光交彙，隔著幾十步遙遙相望。

李寒衣開口：“兩年後，我再來帶你下山。”

“小仙女……”

趙玉真心裡百感交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李寒衣就已轉身，躍上牆。

“等等……”

趙玉真慌亂地從床榻上追下來，他踉蹌地追到門外，對遙立在牆上的李寒衣喊道。

“小仙女！”

李寒衣站在牆上，沒有動。

趙玉真說：“我等你。”

他說：“我等你兩年後來青城山，來帶我下山。”

李寒衣沒有回頭，她背對著趙玉真，隻輕輕應了一聲：“好。”

然後，她越下牆，往下山的山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