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輕抿，輸入“男男性”三個字，全部刪除，再次打開抖音。

過了半晌，林煦給陳春華發送一條今晚去同學家住的語音消息，收好手機。

下樓。

街邊好幾家便利店，林煦走進其中一家，買了幾瓶礦泉水、牙刷牙膏，還有兩條新毛巾。

掏手機付賬時，掏到了那盒套。

收銀員是個年輕的女生，見此有些尷尬有些遺憾。

林煦沒什麼多餘表情，塞回兜裡，付好賬，提著往賓館的方向走。

……

林煦回到賓館，荀濼不見人影，他掃視一圈，東西放桌上，來到衛生間門外。

衛生間裡，捏著手機的荀濼肩膀縮了縮，“我，我在上廁所。”

“是嗎。”

“..沒有騙你。”荀濼話音剛落，衛生間的門就被推開，林煦出現在了視線裡。

荀濼衣著整齊地站在磨砂玻璃牆邊，撒謊被戳破的臉熱過後就是不安，他已經沒有眼淚了，但看到林煦，因為心驚膽顫的害怕以至於又有要哭的趨勢。

認識這麼多天了，他發現林煦真是一個聰明敏銳到可怕的人……

而且膽子特彆大，特彆是在那類事上。

林煦麵無波瀾。

荀濼和他對視了小會兒，雙腿發虛地朝他走近，仰著臉怯怯地說：“……不是，不是故意騙你的。”

林煦沒說話，手指摸了下他眼睛周圍那層哭紅了的嬌嫩皮膚。

荀濼眼睫條件反射眨了下，嘴唇也一動。

林煦看著他的嘴唇，那裡還耀武揚威地彰顯著被他親過的痕跡。

荀濼上嘴唇和下嘴唇的肉都多，被他親了這麼久，此時顏色就像是熟透了一樣的爛紅。

林煦看了片刻，輕捏住他的下巴，轉向鏡子，說：“看你，色死了。”

荀濼反應慢半拍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睛周圍紅紅的，嘴巴也紅紅的。

“……”他覺得這是正常的，可林煦說他色，他就不想看了……

林煦無聲一笑，長指挑開他額前有點汗濕了的黑色碎發，低下頭，親著他的耳朵，延至到頰邊。

荀濼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被一個男人親著，臉通紅，“林煦，不在這裡親。”

怕林煦不肯似的，語氣帶著仿佛摻了糖的撒嬌。

林煦頓了一下，猛地扶住他肩膀將他轉過身，旋即對著他的嘴唇親了上去。

荀濼被親得身體往後一仰，兩隻手下意識抓住林煦的衣服。

……

廉價不過50塊就能睡一晚的賓館，隔音不好，旁邊的房間開門，沒關上，裡麵電視劇傳出的音量門板和牆都隔絕不了的嘈雜聲。

荀濼嬌弱地靠在林煦懷裡，好半天，軟得不像樣子了的聲音，難受地說：“我頭好疼。”

林煦垂眸，看他不像在說謊，怎麼會頭疼，不知道是缺氧了還是藥的原因。

他吐了口氣，攏起荀濼細瘦的腿，抱著他出了衛生間，放在床上。

而後，他將身上的T恤脫了。

荀濼看見他這個架勢，瑟瑟發抖地躲進了被子裡，“你騙人！”

林煦沒說話，作勢掀開被子。

荀濼死命抓緊，眼圈又紅了起來。

林煦沒再堅持，關了燈，將身上的運動長褲放椅子上。

荀濼聽到拆包裝的聲音，眼淚開了閘一樣源源不斷地彙聚到眼眶。

林煦上到床上，這次掀開被子的力度證明他剛才並沒有用勁。

他躺進被窩裡，挨到荀濼的那一瞬間，荀濼恐懼得發抖。

林煦默了默，抱住背朝著他的荀濼，像在公交車上時一樣短暫的接觸，說：“已經是個水人了，還哭。不是說和霍鈺元做過很多次了麼。”

荀濼眼淚流個不停，聞言又害羞又惶恐，抓著他的手拿開了也不敢放，因為藥……就算沒吃藥打也打不過，隻能哭著說：“那是騙你的，對不起，我又騙人了嗚嗚……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

林煦靜默了兩秒，就著窗外投進的光，看著荀濼的頭發，眼中似也有著思量。

他慢慢地說道：“我不想問你今晚、以後，這一切匪夷所思事情的意圖，事實上我也不想真的對你做什麼，但我覺得，你做這種傷害人的事，必須讓你知道再這麼做的後果。”

荀濼哭著點頭，“再，再給你親。”

說著，荀濼轉身，主動去親林煦。

林煦笑，“……我可沒有答應這樣就夠了。”

荀濼一僵，就要背過身去。

林煦追著往前，“放心，我說過不會對你真的做什麼就絕對不會，我也會幫你，所以彆再害怕了。”

他邊親著荀濼混了淚水的嘴唇，邊捉住他軟白的手，放進他手心。

“給我戴上。”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