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祖妮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正準備解釋,還沒說出口,就再次被人搶去。方塊臉嘿嘿一笑:“那院子就在這屋子後麵,很大很漂亮,以前叫做‘絳園’,禾小姐看著喜歡,就住進去了。”
絳院?以前不是他住的地方嗎?
“說完了嗎?”禾祖妮冷笑。
“啊?哦,完……完了,”她的臉色很冷,是發怒的千兆,方塊臉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剛才乾了什麼,竟然插了這位的話,嚇得渾身冷汗就冒了出來,立刻低頭向她道了歉,隨後狼追般逃了出去,跑到一半,鞋子還掉了,慌不擇亂。
“威壓不小。”林貝諾淡淡道,好笑地看著這滑稽的畫麵,一個粗壯大漢,竟然被一個女人給嚇得屁股尿流。
“他們哪配得上我施壓,你除外。”禾祖妮手覆在他的胸口,深情款款地看著他。
林貝諾看著她做戲的樣子,無奈退後一步,說出了自己的事情:“重瞳越來越不穩定了,你再用上次的方法壓製一下。”
禾祖妮微愣:“才五年就活躍了,按道理不可能啊,”皺眉,似乎想起了什麼,“你是不是最近過於放縱了,種了那玩意,可是要禁欲的。”
“你那東西本就是催欲的。”
“就是沒忍住唄。”
“很痛。”禾祖妮在他身上下了一道符咒,可以壓製重瞳,可這個符咒有一個問題,就是符咒是用禾祖妮的血畫的,而她是由欲念幻化成的妖,骨頭裡、血液裡都摻著色,給他下的咒自然也充滿了情/欲。
禾祖妮本就是極強的妖,一點點血都能有很大的作用,而她給自己畫的咒是用心頭血畫的,威力更是強到頂點。
他自小就被種了符咒,幼時在她身邊沒有感覺,可自從五年前離開林家,離開她,符咒像是失控了,沒了主人的壓製,裡麵摻雜的情欲統統沿著神經、細胞、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
這麼多年過去,他已經成為了另一個魅妖,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是酥的,渴望運動,渴望刺激,渴望撫摸。
無法拒絕,心裡難以忍受,身體卻甘之如飴。
“我當初可以經過你同意的,是你一意孤行非要種。”
他那時候剛剛接受左眼的重瞳,渾身疼得根本沒有思考的能力,隻聽得她嘴巴一張一合說了一大堆,自己就在混亂中就點了頭。
誰能想到副作用是這樣的呢。
禾祖妮壞壞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沒否認就說明是真的了,說,一天幾個?”
他偏過頭,躲過她八卦的視線。
“你不說,我不管。”
“……”他道,“沒數。”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我養大的,色呦。”
“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故意去花天酒地,不是故意去酒吧找床伴,不是故意去玩多人遊戲滿足自身的欲望?”
“既然都知道,何必問我?”
禾祖妮伸出一根指頭,搖了搖:“我可沒有監視你,林潛在你身邊派了不少人,攝像頭360度,全方位無死角,隱藏得很好,但我想你應該都發現了。他們將你的事情/事無巨細地報告給林潛,林潛然後一字一字地寫下來。每天早上,我推開他門的時候,就能看見滿屋的紙張,寫滿了你的消息和名字,諾兒,他可是很期待你回來呢。”
“不是好事。”
“你知道就好,他的性子執拗,就執拗在你身上了,不幸啊。”她用食指點點他的心口,“心清一點。”
“我知道,”他道,“重瞳……”
禾祖妮收回手指,握成拳頭錘了他一下:“幫你之後,答應我一件事。”
“好。”
“那就去紋個身。”
“什麼時候?”
“明天。”
禾祖妮看著他,驀地說:“你身體越來越好了,完全沒有當初的病樣。”她彎起眼眸,“諾兒,自從見麵,你還沒叫過我呢。”
“禾祖妮。”林貝諾低頭看她,他以前也是直呼姓名,從未因她養了自己,喊出“母親”二字。
“叫母親。”
林貝諾臉色微沉:“你取代不了她。”
“好絕情哦,這般傷我的心。你母親隻陪了你五年,還是偶爾地見上一麵,我可是寸步不離地養了你十三年。”
“你不是她。”
禾祖妮眉眼一挑,嘁了一聲,隨意地:“不叫就不叫唄,又不逼你,怎麼還跟我急了,”她笑,“你母親的事成了一塊石頭,一直你心上壓著,不累嗎?”
林貝諾淡淡地:“不累。”
“不累最好,”禾祖妮看著他偏頭的樣子,覺得甚是好玩,“你回來後,這裡就熱鬨的,我呢,是最喜歡看熱鬨了。”她雙掌合上,好似點上蠟燭,許願一樣,吹了口氣,眼睛亮起。
她退後一步,慢慢繞著他轉了一圈,像是在品鑒一件寶物:“長高了,也好看了,身邊有喜歡的嗎?”
林貝諾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