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你確定你看見清楚了,是明王殿下回來了?”
“皇上,那人都拿出了明王的玉牌,臣絕對不會看走眼!”
“池兒...”
但是他根本沒有傳召明王回京,這在邊疆守城,身上有著軍銜的將領外加皇子皇孫,沒有在京的聖旨,是沒有權利留下十幾萬將士貿然回雍京城的。
可是,這個人是連他皇帝都不敢說的人。
“皇上,這明王突然回京,簡直是不把朝廷放在眼裡,不把您...”激進的禁衛軍將領話還沒說完,皇帝就擺擺手,讓他彆再說了。
“朕知道了,退下吧。”
“臣告退。”
正值壯年的皇帝,此刻臉上滿是疲憊之意。前幾日他夜夜宿在嬪妃的寢宮裡,荒唐胡鬨了一整夜,剛剛巨大的消息都沒能讓他清醒過來。
一旁的內侍總管趙策隻好上前來,“皇上,是否要傳召明王前來覲見?”
皇帝此刻終於被說清醒了,“不要!他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
等消息從宮裡傳出去,滿朝文武都知道時,傅屍末已經在明王府住了兩天了。
這兩天宮裡的太監天天來明王府裡,請明王上朝,然而府裡的下人低著頭把人給迎進來,泡了杯茶後,整個正廳裡幾乎沒人了。
而這位明王殿下,他們是連一片衣角都沒見到。
縱使太監有多巧舌如簧,此刻也沒有用武之地,喝完茶就火急火燎地回宮複命去了。
早一步得到消息的人,也紛紛遞上拜帖,可是無論哪方的人,都沒有收到回信。
在明王回朝第四天,朝堂眾人終於是見到本尊了。
此時皇帝還沒過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宣政殿前突然有一身量極高、姿態不凡的人走進,大家頓時啞言,不明所以的大臣順著同僚的目光望向殿前。
來人利落地束起長發,頭戴烏紗帽,穿著規格中繡有蟒的親王的服飾,骨指分明的右手舉於腹前,麵容清雋冷硬,宛若一塊上好的玉一般,使人不禁瞧了一眼又一眼。
可再好看的容貌,帶上常年在戰場上激起的肅殺之意,也瞬間拉開了他與平常人之間的距離。
傅屍末頂著所有人探尋的目光,翩翩然穿過眾人走進殿內,就算已經十幾年沒有上過朝,他也準確地站在整個大殿最前方該站的位置。
後麵也恢複了之前的樣子,甚至更加吵鬨。有人高興激動地跟同僚互相握住了手,眼裡全是期冀地看向明王後背,同樣有人暗下眸光,小聲地商謀著什麼。
站在另一邊穿著明黃服飾的太子傅恒,將目光投到傅屍末的側臉上,心裡想著這兩日舅舅和母後在他耳邊囑咐的事情。明王上朝是遲早的事,他不能自亂陣腳,叫人看了笑話去。
於是理理太子朝服,昂首挺胸地走到他的弟弟麵前,可是還沒開口,他就已經漏氣了。
因為現在他是仰著頭看著傅屍末,而且傅屍末朝服包裹下的穹勁肩膀,都沒能被遮掩住。麵前人肩寬腿長的,若是穿上太子服恐怕是比他還像一個當朝太子。
傅恒咬咬牙,開口說:“南池你回來啦?”
傅屍末摩挲著拇指上常年佩戴扳指所留下的痕跡,此刻也不過是抬眸瞟了一眼這個朝他笑著的太子。
傅恒見他麵無表情,連一句話都不說的樣子,差點泄露了本性,最後甩了甩衣袖就走了。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一邊朝龍椅走去,一邊揮揮手,猛然間就看見最前麵麵貌俊美陰蜇的傅屍末。
“謝皇上。”
站在後麵的太監悄聲走到龍椅旁:“皇上,明王上朝了。”
皇帝這兩日沒去嬪妃寢宮裡,日日夜夜都想著明王的事情睡不著,現在隻能打起精神來,鎮定地望向下方。
“愛卿們可有事啟奏?”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接著終於有人站出去了。
兵部尚書舉著玉牌站在靠左側中間:“皇上,臣,有事啟奏。”
“說。”
“曆來守城將領是不得聖旨不能回朝,如今明王殿下丟棄邊城十幾萬將士回京,這簡直是於國百姓於不顧。更何況,明王身為親王,早已在遠洲城封了封地,更是不得擅自回京。明王此舉,簡直是不把朝堂放在眼裡,視律令為兒戲!”
右邊有位大臣也出來站在靠右側空地的中間。
“明王殿下自幼時便被派去遠洲城,在邊境為我朝守江山,就算拋開累累戰功,殿下算起來也有十六年沒回過雍京城了,如今一時想念京城的一花一草難耐,情不自禁就到了雍京城外,這簡直是惹人淚下。”
“更何況,據臣所知,早在四天前明王殿下就上書給了皇上,表明自己已經回京。而且除了聊聊幾十個護身的人,就沒有更多的兵力駐紮在雍京城外,回了又何妨?”
兵部尚書差點一噎,他們確實有這一重考慮。
“明王擅自回京已然成了事實,就算是四天前就上書給了皇上,那還是藐視皇威!”
“可憐我殿下在邊境負傷守城,如今回京也要受到非議,簡直寒我等的心,寒了守城將士的心!”
“簡直胡言亂語!一派胡言!”
兩邊人馬當場對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