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升回來的時候正趕上山枝在炸小魚兒，那香味隔壁小孩兒都得饞哭，隔壁的二帥早就循著味兒摸過來了，正蹲在鍋邊眼巴巴盼著呢。

“呦，有炸小魚兒回來的都比之前早了。”

“哪有，屈老師今天中午有事兒，我下課之後就沒在教室裡練舞了。雖然我確實很想吃阿媽的炸小魚。”

冬升越說聲越小，小孩子哪有不嘴饞的？每天的健康飲食讓東升對這種油炸食品格外向往，但相對於吃的他還是比較喜歡芭蕾舞，所以一向都很克製。

“今天我把新劇目學完了，所以冬升今天要吃兩條炸小魚。”

“好好好，今天咱們升子可以吃三條小魚。”

“那阿媽，還能再吃一根冰棍嗎？”

“小鬼頭，彆得寸進尺。”山枝刮了下東升的鼻子。

“冰棍昨天小夏吃的是最後一支了，明天阿媽再做。小魚馬上就炸好了，你和二帥去叫小夏過來一起吃飯。”

村子裡的人兩個小鬼都認識，隻是有些叫不出名兒。昨天閆青雲來接閆夏，他們就知道了原來小夏的爺爺是住在村口老槐樹下很愛養小鳥的那個爺爺。

槐樹很大，枝椏茂密，已經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樹上掛了幾個竹籠，不知名的鳥兒在裡麵蹦躂叫喚。

閆夏正撅著屁股和地上籠子裡關著的一隻小八哥說話，身上換了一套藍色繡花夏裝，腳上踩著拖鞋，露出的手臂和腿藕節似的，白白淨淨，但終是沾染上了一絲鄉土氣息。

“小夏彆撅著了，咱們去你冬升哥哥家吃炸小魚。”

“炸小魚？”閆夏轉過身，小臉上滿是疑惑。

兩個人沒想到小夏不僅說話怪怪的連這都沒吃過，一股說不清的同情湧上心頭。

“山枝姨姨做得可好吃了，小夏你去和爺爺說我們過來接你了。”

閆夏竄進門，出來的時候手裡費勁地提著一兜東西。

“小夏提的啥啊？怪重的，給我提著吧。”二帥從閆夏手裡接過來才發現是一袋車厘子。

“升子你吃過櫻桃嗎？”冬升搖了搖頭，這種水果他隻在縣城的超市裡見過。

“我也是，不過今天我們要嘗到了。”二帥把袋子在冬升眼前晃了晃。

“爺爺說，不能空手去彆人家做客，小夏要懂禮貌，而且冬升哥哥昨天背小夏回家了。”閆夏仰著小臉，一本正經。

兩個人都忍不住被逗笑了，和站在門口正在給鳥喂食的閆青雲道了謝。

“小夏我背你過去。”冬升準備蹲下身，閆夏搖了搖頭。

“小夏馬上六歲了可以自己走，昨天小夏累了今天沒有喲。”

冬升隻好牽著閆夏的手往回走。

第一次吃到山枝做的飯菜，閆夏忍不住往肚子裡塞了一大碗米飯外加七八條炸小魚，現在正捂著肚皮在屋子裡遛圈消食。

午後的太陽正毒辣，卷起的風都帶著熱氣，三個小孩兒橫七豎八躺在涼席上打著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