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火 誰想了我兩次(2 / 2)

五條悟貼近傑,小聲咬著耳朵,重複了一邊:“跟緊我,彆分散。”

呼吸的氣流溫熱,夏油傑不自在地搓了下耳垂:“知道了。”

“我會保護好你的。”五條悟還往摯友那蹭。

日向拓真瞟了眼他倆黏黏糊糊的樣子,回憶自己的高專生活,似乎也不像這樣。果然是年紀大了有代溝,弄不清年輕人的想法了。

“走吧。”

他走在前麵探路,後麵墜著肩並肩的摯友組,還有幾隻形態各異的咒靈,深覺自己像幼稚園的帶班老師。

比聲音更快的是光。

在他確認妖怪存在時,五條悟就提醒出聲。

“來了。”

先蹦出的是一個皮球,製作精良,上麵繡著的櫻花經絡分明,栩栩如生。

緊隨其後的,是個穿著一身紅底白花和服的小女孩,踏著噠噠的木屐追著球,柔軟的短發上彆著朵小花。圓而大的眼睛看上去甚是可愛。

三人停在原地,屏氣凝神,不動聲色做出便於進攻與防守的姿態——雖然外表上看不出絲毫破綻,可是咒術師的本能讓他們確定小女孩並非人類。

小女孩撿過球,轉身看向人類和旁邊的咒靈們。

歪著頭露出些許困惑來。

後頭又跑出個小女孩來,五官和她幾乎一樣,卻是純白的頭發,紋著金魚戲水樣式的和服。

她跑到黑發小女孩旁邊,輕輕拽了拽後者的衣袖,然後兩人手挽手,抱著小皮球離開了。

“跟過去。”五條悟說。“他們能看到我們,不知道能不能攻擊我們。”

聽出他話裡的疑問,夏油傑選了隻身形瘦小的四級咒靈,操縱它一路小跑徑直撞上女孩們。

“我和咒靈的聯係斷了,”夏油傑臉色不容樂觀,“要麼對方實力強到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剝奪,要麼就是咒靈被一擊就殺。顯然,後者的可能性更高。”

“嘛,彆擔心,我們再走走。”

他們朝著熒光點點的隊伍走去,身體覆蓋隱藏術式,躲到巷子的陰影處,觀察那彼世的景象。

忽隱忽現磷火漂浮,長著森冷的獠牙與尖角的怪物們密密麻麻,簇擁著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像是前赴某場盛大宴會。

巨型蜘蛛帶著堅硬毛簇的步足有近十米長,末端尖利得像開刃的鐮刀,醜陋的身體上頂著個怪異的牛頭,渾濁的黃色眼球鼓起,加之黃綠膿液像極了癩□□背上的膿皰。

夏油傑看的生理性反胃,深覺剛才的兩個小女孩無比順眼。

誇張的附肢從麵前消失。

空氣中的水汽忽然濃重,濕漉漉的天氣如同亂入連綿不絕的雨夜,連呼吸都變得堵塞。

撐著油紙傘的女人迤迤然走過。

濕噠噠的傘麵滴下血色濃稠的液體,擋住她的容顏,隻能窺見女子曼妙的身形,留下無限遐想。

直到她搖曳著細軟腰肢,邁著步步生蓮的碎步離開,那種潮濕得猶如水下的窒息感方才消散。

“一個個都不好惹啊。”日向拓真極輕地說道。

這次踩著歡快步子路過的是幾隻毛茸茸的小狐狸,他們邊跑邊玩鬨,看上去和普通的奶狐狸沒什麼區彆,因為被養的很好而掛著奶膘,圓乎乎的肚子快貼到地麵。

幼年態的動物難免會讓人心生好感,毫無雜色皮毛,加之蓬鬆的大尾巴,熱熱鬨鬨蹦噠著,甚是可愛。

“小心點。”

他們第一次聽到妖怪口吐人言,婉轉悅耳,居然是極其標準的正統官話,帶著貴族特有的文縐縐腔調,聽起來有種彆致的風味。

後頭是略微大一點的狐狸們,它們抬著架雍容華貴的轎子,金線勾勒的雪色帷幔忽得被風吹起,露出裡麵的人兒。

十二單花色繁複精美,豔麗厚重的著裝並未喧賓奪主,隻添華貴,墨黑如緞的姬發下的臉龐傾國傾城。

含情目,染朱唇,鼻尖微翹,麵若堆雪,舉世無雙的清冷高貴,讓人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美好的詞堆疊在她身上。

隻一眼,見之難忘。

夏油傑尤沉溺於被蠱惑的醉態中,下一秒,美貌絕倫的容顏忽得出現在他眼前,細白手指清淩淩勾起,似乎想要觸碰他。

“彆碰他!”

無形的屏障包裹著他,熟悉的咒力流動讓人心安。

“哦?”

女子收回手,濃黑眼睫微顫,端得一副純潔無瑕、楚楚可憐。

她眼波流轉,倏地抬起眼睫,露出獸類特有的血色豎瞳,勝似今夜高懸的血月。

層層堆疊的衣袂無風自動,下擺裡鑽出九條金色尾巴,在空中張牙舞爪亂舞,顯出無可比擬的力量感來。

豔紅的櫻桃小嘴裂到耳根,露出滿口鋒利尖牙。

“敢說教本宮的人類,千年前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