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盧克一覺醒來,發現窗簾已然被拉開,但是渾身酸脹,不知道為什麼出了一身汗。
迷迷糊糊地走進浴室,想要洗個澡。
然後就清醒了。
是頂著呆毛出來的,然後又鑽進被子裡。思緒真是難得的混亂。
他二十三年的人生裡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按理說分化應該在十八歲以前,所以他一直覺得自己是Beta。
可是剛剛一開噴頭的感受,潮濕又粘膩,還有隱隱的甜,像融化的薄荷糖。
這些變化也確確實實地告訴他,他分化成Omega了。而且剛分化發情期就來了。
並且家裡還沒有備抑製劑。隻能出門再買了。
迪盧克終於還是走出了房門,去客廳吃飯。
等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猛地一頓。
因為凱亞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站在樓梯口就可以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信息素味道。
像午後之死一樣熾烈,充滿侵略性。
拖鞋敲擊木地板的聲音一停,凱亞就望向他,挑眉不解。
迪盧克隻能硬著頭皮坐下來吃早餐。
凱亞已經吃好出門了。
他鬆了口氣,可是暈眩感卻越來越嚴重,身體越來越燙,像發燒了。
……
凱亞回來的時候,迪盧克盤子裡的煎蛋還沒吃完,人已經沒了蹤影。
他走到樓上,發現自己的臥室門開著,裡麵一片狼藉。
衣櫃開著,衣服都被翻了出來,散落在地上和床上,偏偏被子又不見蹤影。
他走到衣櫃前,發現了失蹤人口。
迪盧克整個人被衣服堆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紅色的一撮碎發。
凱亞看愣了。他試著把大衣從迪盧克頭上揭下來,迪盧克的手就死死拽住大衣,幼稚得像小孩子。
迪盧克把頭伸出來,鴿血紅般的眼睛裡溢出水霧,眼角嫣紅。
凱亞被盯得又氣又想笑。他把口袋裡的抑製劑放在床頭,又走回去。
“義兄,出來了。”櫃子裡的人還是沒反應。
凱亞歎了口氣,彎腰連人帶被子抱了出來,放在自己床上。
他現在感覺整個房間裡都充滿了薄荷淩冽的味道,伴著糖的甜膩。
迪盧克的眼睛還睜著,凱亞使了壞,伸出手去遮他的眼睛。
房間忽然安靜下來。
凱亞把手移開。
對上一雙睜大的眼睛。
凱亞忽然覺得這抑製劑應該儘早打,不然他會犯錯誤。
像把自己陷在糖蜜裡無法脫身的那種。
他拿著抑製劑,尋思著怎麼讓一時思想和言行
都回到小時候的義兄露出手並乖乖打針。
然後抑製劑就被裹著被子的人伸出手拍掉了。玻璃頓時崩裂,散落在地上。
因為藥房庫存緊張所以隻買了一支的凱亞:“……”
因為眼裡的大哥哥一時沉默下來而跟著沉默的迪盧克:“……?”
三目相對無言。
事已至此,凱亞隻好麻煩在公司的愛德琳帶一支抑製劑回來。
愛德琳來如風去如風,帶來一隻抑製劑,又儘職儘責地卷走地上的玻璃碎渣,還鋪了塊羊絨地毯防硌腳。
……
迪盧克醒來的時候,除了因為沒吃早餐有點低血壓之外,一切都恢複了正常。凱亞出了房間,不知道去哪了。
理智也回籠了……於是他飛快地躲到浴室,借著洗澡的名義躲一個小時前親口叫的“大哥哥
”。
整整洗了四十分鐘,他才敢出來。
結果還是沒躲過,放了……人呢?
迪盧克走到桌前,有一份午餐放著,餐盤下夾著紙條——
去上班了。
沒落款沒署名,但一看就是凱亞的字跡。
迪盧克沒作它想,邊吃意麵邊思考自己上午究竟還做了哪些糟糕的事,漸漸的,緋紅漫上了耳朵邊。
下午,迪盧克還是回了公司,一個上午沒去,事務比之前更多,八點才回到家。
那人的房間燈光是暗的,也不知道是來了又走了還是沒回來過。
迪盧克坐在空蕩的大廳裡,開始真正思考起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
……
與此同時,貓尾酒館。
小迪奧娜用力搶奪凱亞手裡的酒杯卻未能成功,氣得尾巴毛都炸了,稱呼從“護衛隊長”“變成“討厭的大人”再變成“酒鬼”,冰藍色的神之眼的光芒越來越亮……
酒館門開了。
先探進來的旅行者,但她和派蒙神情緊張,還用著異常慈愛與憐憫的目光看著凱亞,實在是令人奇怪。
“喂,你們怎麼這副表情……啊啊啊你怎麼來了!”小迪奧娜的疑問無縫銜接大叫,尾巴搖得像能吹動風車菊。
“領人,麻煩幫我跟瑪格麗特小姐問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