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真冷”魏凜恍惚地想,他好像掉入極北萬米深的寒潭,感官被放大無數倍,冰冷和窒息漸漸包裹住他,一點一點把他拽向絕望的深淵,身體不由自主地縮起來,抬手卻碰到一個溫熱的東西,本能地纏了上去,蹭了蹭。
“我是死了麼?”魏凜迷迷糊糊地睜眼,依稀記得雷光將要砸下來時,自己好像聞到了一股清幽的檀香,接著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醒了?”清越而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魏凜還沒有反應過來,黑如鴉羽的睫毛動了動,仰頭看卻隻見一片漆黑。
“玄明?”魏凜發出模糊的聲音,腦袋尚未清醒。
“嗯,隻是,你可不可以從我身上下去?”玄明含笑且帶著揶揄的聲音傳來。
魏凜這回徹底清醒了過來,月亮緩緩探出了頭,如水的月光從穹頂瀉了下來,映在四周的牆壁上發出冷冽寒光,蟬鳴和蛙叫有一搭沒一搭的響起。
透過月光,魏凜看見了玄明那張清俊的麵容,半張臉隱沒在陰影中,眼珠沉沉地望著他,嘴角折起一個優美的弧度。
再往下,魏凜臉登時一紅,自己竟□□地坐在玄明身上,手肘抵在玄明精壯的胸膛,雪白的僧衣被揉出褶皺,堆疊在腰腹間。
魏凜嚇的連忙從他身上翻下來,向後退去,狠不得離得越遠越好。一時不察,撲通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
魏凜摔得頭昏腦漲,起來揉了揉身子,才發現自己和玄明原來是在一座祭台之上,空大的石台雕刻著暗紅的紋路,四周石壁也雕刻同樣的紋路。另外半個石室隱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魏凜眯了眯眼,湊近石台聞了聞,一股子鐵腥味撲麵而來,還未想這究竟是什麼,祭台上窸窸窣窣的聲音便引起了他的注意,隻見玄明整理整理僧袍,緩緩站起身,不緊不慢地從祭台上下來,一言不發地走近牆壁摸索片刻,抬手一按。
“挲挲”
巨大的石壁緩緩打開,露出了黑漆漆的入口,進去不多時便出來了,兩手拿著兩樣什麼東西,其中一樣朝魏凜扔過來,魏凜接住,定睛一看,竟是他常穿的那款樣式的法衣,心中暗道:這老禿妒,怎還有這東西。未及多想,連忙套了上去,等站起身來,咱們的魏大掌門還是一條好漢。
“多謝,咱們這是在哪裡?”魏凜整了整衣襟問道,轉移問題試圖緩解剛才的尷尬。
“乾州,永安城外黑風崖底”玄明頭也不抬地回道,用點靈力點燃了手中的燈,撥了撥燭心,燭火明滅不定,把玄明渡了一層暖光,在石壁上投出昏暗拉長地影子,也蓋滿了整個石室,露出了祭台一側玄明所在之地,一張案幾,上麵放著幾卷經書,似是很久了,書頁泛黃微卷,一卷攤開在上,像是剛翻過,剩下幾卷堆疊在側,書脊四邊滿是灰塵蛛網,正麵卻微濕乾淨。
“黑風崖,怎麼會在這裡?誅邪雷呢?咱們怎麼還活著?”魏凜眉頭緊蹙,一連問出許多問題。
“你問得太多了,我也隻能回答你一個問題,準確來說,你已經算是死過一回的人了”玄明道。
“死過一回?”魏凜狐疑地看著他,不明所己。
“你試著將神識探入丹田,看是否還有一絲靈氣”玄明溫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