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婆見此情景,很是感歎,這先嬋不知從哪鑽來的神,翻遍典冊不見其名。隻一點,彆的神都聽話可愛,任人擺布。這個神卻罵罵咧咧,一臉不服氣,她能活到夏,也是違背天理人情了。
土地婆有些惱,正要一腳踹走她,但考慮道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隻是言語客氣,請她離開,理由也很充分,她是無人供奉,蹭吃蹭喝的孤魂野鬼,賴這兒不走得罪了貴客,那可不得了。
先嬋蜷在地上,眼巴巴道,“你也要轟我走!”
“轟你走的不是小人,是夏桀,他不許百姓敬鬼神,隻準拜他和妺喜,這倆人我可得罪不起。”
先嬋不解,“夏妺二人何德何能,難不成三頭六臂,功蓋皇天後土?”
夏妺?這先嬋真夠懶的,她甚至不想原原本本稱呼他們的名字。
土地婆坐在掃帚上,“他們有何功我真不清楚,隻聽說這夏桀形貌極醜,奸邪至極,屠戮百姓,欺男霸女,殘害忠良!”
先嬋談道,“如此不似人,可恨可惱。”
土地婆笑了笑,“要說這夏桀,百姓恨他,咱卻得感謝他,要不是他修神廟,我就餓死了,你們也都斷了香火。可牌位就這一個,你卷不過彆人,跌了下去,可見天要亡你。”
先嬋笑道,“天何故亡我?我隻聽說報應不爽,如影隨形,他連鬼神都敢欺,還有什麼事不敢乾呢?”
土地婆冷笑一聲,“鬼神隻是個擺設,你遇到危險時,鬼神能救你一命麼?我看懸。”
土地婆正說著,一女扮男裝的女子慌慌張張跑了就來,隻往神像後麵躲,她躲完之後又示意土地婆也躲起來。
土地婆不明覺厲,忙躲了起來。
幾個蒙麵歹徒很快闖了進來,他們其實沒有蒙麵,光著臉進來的,進來之後,看到桌上的貢品,眼放金光,洗劫一空。隨後將西帝夏桀的牌位砍去,上麵的妖魔鬼怪嚇得亂跑,驚擾了房梁上的老鼠。
先嬋怕老鼠,隻因那老鼠個頭小,能鑽進她龜殼裡,於是驚叫一聲。
歹徒發現這裡有人,連忙搜尋一番,果然發現了女子和土地婆。
土地婆一副躺平模樣,將身上文貝如數交出。
“大爺們,走好!”
歹徒滿意笑了笑,示意她走,土地婆忙走,奈何剛背過身,歹徒就急不可耐給了她一劍,令她受傷倒地。
年輕人不講武德啊!
女子見狀,一個箭步上前奪下歹徒的劍,反手就將歹徒刺死。
剩餘歹徒見狀,先是一驚,隨後拿起武器向女子砍來,女子身輕如燕,手中利刃削金如泥,以一當十,把那些歹徒打得落花流水。
歹徒們並不傻,他們四散開來,有的負責近戰,有的負責遠攻,近的負責抗傷害,遠的負責偷襲,
女子很快招架不住,體力不支,終被擒住。
歹徒見她生得花容月貌,又懼她性情剛烈,就抱著試試的心態,假意問她,“我願奉上聘禮,將你娶回家可好?”
女子給他一口吐沫星子。
歹徒提起劍,朝她心口刺了一劍,女子倒地不起。
先嬋倒不是一旁看戲,她吸儘附近血氣,拚勁力氣,以氣息化形為一女子,隻見她臉若皎月,眼含秋水,唇如櫻桃,真就是嫦娥下凡,苧蘿在世。
她雙手扶腰,剛剛化形,衣服穿得很少,但她氣勢不減,“在我麵前殺人?不怕我讓你們死在泔水裡麼!”
歹徒被嚇住了,忙用手捂眼,“你不穿衣服!你耍流氓!”
先嬋眼神清冷,嘴角如鉤,“耍流氓?我名為先嬋,是足立四極,背負天地,書寫天命的大龜,今天就由你的人頭,祭我降臨人間。”
說罷,她就一道咒語,幾名歹徒著了魔似的,連帶地上那具屍首,紛紛向外走去,投進一條臭水溝中。
做完這些,她忙撲向土地婆,檢查她的傷勢,傷得很重,但問題不大。
“喂!醒醒,彆睡了!”
土地婆暖暖睜眼,“你怎知我在裝睡?”
“還用說嗎?你是土地婆啊!怎麼可能會被一劍捅死。”
先嬋轉而查看那女子,可憐女子流了一地的血,肢體已然鬆開,頭發散落一地,已然沒了氣息。
先嬋不由歎氣,我剛降臨人間就遇到這麼破事,晦氣!”
土地婆瞥了她一樣,“什麼降臨!你這是回光返照,最多一柱香的功夫,你將徹底不複存在,你該想想有什麼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