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弈隱隱覺得,明天過後,自己就能得到幅較為完整的拚圖了。
閉上眼,蘇弈伸手摸了摸額頭處的劃痕,好像是畫上去般,觸手沒有任何感覺。
手腕上那詭異的紅繩也沒有任何動靜,仿佛隻是普通的紅繩罷了。
蘇弈揣著滿腹心思,慢慢陷入淺眠。
半夢半醒中,蘇弈似乎聽到了小孩子咯咯笑的聲音。
想睜眼看,眼皮卻沉得像是有石頭壓在上麵,根本睜不開。沒過一會兒,蘇弈便被帶著陷入深度睡眠。
殊不知,手腕上的紅繩正在泛著紅光,柔和的光纏繞著蘇弈的手臂,不多時又沒入皮膚裡,消失不見。
……
一晚風平浪靜。
出門時,蘇弈直接暴力踹壞了門鎖,隨意地將門虛掩上,就去村長家用早餐。
早餐時,蘇弈看到村長一臉悲痛:“各位……我今早才得到消息,石梁家的新生兒,昨晚因自身早產虛弱,夭折了。”
趙立等人聞言,停下了手裡進食的動作,心中了然,看來那死嬰真的是石梁的孩子。
趙立佯裝驚訝:“怎麼會這樣?昨天不還好好的?怎麼晚上就因為身體虛弱夭折了?”
“唉,這位兄弟有所不知,我們村子裡的女人都身體不好,經常需要用藥,因此誕下的孩子多數也身體虛弱,很容易夭折,甚至多數孩子是胎死腹中。”村長邊搖頭邊一臉沉痛的解釋。
桌上其他人聞言,都沉默不語,各懷心思。
蘇弈垂著眸,慢悠悠喝著粥,默不作聲。
趙立觀察著蘇弈的表情,略一挑眉,倒是沒想到這李一今兒這麼安靜。
還未等趙立說什麼,村長繼續道:“今天石梁家辦喪事,各位兄弟,你們若是去的話,千萬不要戳人的痛處,不然我也保不住你們。”
“知道了。”
“好的。”
見在場的眾人都答應,村長滿意的點了點頭:“那我先行一步,各位慢慢用早飯。”語罷,便離開了。
在轉身的一瞬,村長從滿臉悲痛變作麵無表情。
見村長離開,蘇弈決定也不多留,起身離去,今天時間緊張,去的地方也多,不能耽誤了。
江戌月和林挽雪跟著蘇弈去往石梁家。
……
留下的趙立三人,不疾不徐的吃完早飯。
丁石:“老大,看來那三個人還沒發現些東西。”
趙立:“新人就是新人,收集線索慢,不管他們,我們今天也有事情要做。”
一邊的徐萬江安安靜靜站著,聽著二人交流。
趙立:“走吧。”
……
在快到石梁家時,蘇弈帶著兩人,將身形藏在離得近的房子旁,也不解釋,就和之前一般,默默觀察著進出石梁家的村民。
江戌月滿臉疑惑的和蘇弈對視了眼。
蘇弈隻是搖了搖頭,將食指壓在嘴唇上,比了個“噓”的動作。
江戌月也不好開口詢問,安靜的看著那些進出石梁家的村民。
過了片刻,江戌月發現了不對勁,這些村民的表情與其說是悲痛,不如說是麻木,木著張臉,好像早已習以為常。
江戌月皺著眉,和旁邊的林挽雪對視一眼。
林挽雪也發現了不對勁,搖了搖頭。
於是兩人一起看向蘇弈,眼裡寫了疑惑和熱切。
蘇弈被兩人的眼神灼傷,有點無奈:“我們先去拜訪一下石梁,我也不太明白怎麼回事。”
江戌月撓了撓頭,想了想:“李一哥,我們也不能一直依賴你,我會認真想的!”
語氣之堅定,讓蘇弈頗感驚訝,不過又了然於心,有這覺悟總歸是好的。
林挽雪也跟著點頭:“雖然我還是有點迷糊,但是也會努力學會獨立思考的!”
蘇弈有些無奈又覺得好笑:“走吧。”
剛踏入石梁家,入眼的,便是如木偶般神情麻木的小萍。
小萍跪坐在蒲團上,像是被抽走精氣神般,火盆裡的火光照亮她部分的身體,整個人隱在寬大的白布衣服底下。
江戌月看著小萍這幅模樣,心裡像是被揪緊般難受,垂眼不再看小萍。
石梁見又是蘇弈三人,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上前道:“各位是來……?”
“見一見令愛的最後一麵”蘇弈看了眼石梁,淡淡的道。
石梁將眾人引到院中:“各位在這裡燒燒紙就可以了。”
蘇弈不著痕跡的觀察著石梁,發現他的狀態很奇怪。
整個人不見昨日的愁容,眉毛舒展,麵上寫滿了輕鬆,仿佛今日才是遇到了真正的喜事,全然不見喪女之後的悲痛。
蘇弈蹲在火盆邊,沉默不語地燒黃標紙,江戌月和林挽雪則給蘇弈遞黃標紙。
一時之間,無人說話,氣氛壓抑。
石梁守了一會兒,道:“我先去安排下葬的事情,先走一步。”語罷,便匆匆離去。
……
守在屋子外的趙立三人組,再次撿到了獨自行動的石梁。
趙立三人默默跟上石梁,發現石梁去了另一所隱蔽的屋子。
在屋外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蹲守,凝神聚氣偷聽。
發現裡頭與石梁交談的,是村長。
……
石梁走後,還未等蘇弈等人開口詢問,小萍便開口:“石梁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將我女兒殺害了,我連她的屍體都沒見到。”
小萍雙眼麻木,眼淚早已哭乾了,隻留下滿腔的悲痛。
“小萍姐……”江戌月試圖安慰,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安是我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我前麵懷孕幾次都流產了,這次好不容易生下一個孩子,石梁卻聽信了那邪神的一麵之詞,親手殺害親生女兒。如果可以,我想讓你們幫我個忙。”小萍盯著那火盆裡燃燒的火焰,冷靜道。
蘇弈反問:“什麼忙?”
小萍抬眼盯著蘇弈:“讓這個村子徹底消失。”
蘇弈一挑眉:“為什麼?亦或者說,憑什麼?”
小萍淺淺一笑:“我會告訴你,你想聽的,我知道的一切。”並且主動伸出手。
蘇弈:“好。”
蘇弈伸出手,輕握小萍的手,達成合作。
“這村子裡到底發生過什麼?”蘇弈乾脆利落,直指重點。
小萍愣了一瞬,目光沉沉:“我想想該從哪裡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