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弈三人離開河邊,向村裡走去。
因為林挽雪受到的衝擊太大,加之三人都對這個副本主線有了較大把握,故而三人都放慢了腳步,慢慢走著。
路上遇到趙立三人,罕見的,這三人步履匆匆。丁石也隻是看了眼蘇弈,沒有主動挑事兒,這三人像是急著確定什麼事情,路過了蘇弈三人。
當兩路人錯身而過時,蘇弈轉身,凝視著趙立三人去的方向,陷入沉思。
江戌月看著那三人消失在林間的背影,道:“他們……是要去山神廟嗎?”
“應該是。”蘇弈最後看了眼那個方向。
……
“老大,李一他們是不是發現什麼了?”丁石頻頻回頭。
趙立拽了把丁石的脖領子:“不管他們,我們先去看看那個山神腳下的東西裡裝了什麼,還有石梁那消失的死嬰到底在哪兒。”
一行人匆匆趕到山神廟前。
趙立深吸一口氣,推開廟門。
“嘎吱————”
伴隨著令人感到牙酸的聲音,山神廟裡的全貌,第一次展現在了趙立三人眼前。
廟門被推開,迎麵而來的是濃鬱的香火味道還混雜著濃鬱的腐臭味道。
“咳咳咳!”這煙塵嗆得三人睜不開眼,鼻腔之中都是香火燃儘的味道。
抬頭望去,霧蒙蒙一片中,那山神像竟真的透出些許神性。
徐萬江看呆了,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山神像,心中荒謬的產生了一個念頭,一個想要祈求庇佑的念頭。
身邊的趙立眯了眯眼,跨入廟中,斜睨了一眼癡癡仰望的徐萬江,鼻腔裡不屑發出一聲輕嗤。
山神廟不大,卻五臟俱全,最吸引人目光的,便是腳下的大得離譜的石盆。
趙立徑直走向山神像,看向石盆。
隻一眼,趙立差點把飯嘔出來。
石盆裡,滿滿當當盛著濃稠發黑的血,死嬰漂浮在上麵,有半數的身體已經爛完,露出森森白骨。
仔細看去,發現石盆裡冒出頭的,還有些許白骨,足以見得,在這碩大的石盆底下,有著多少白骨。
就在三人打量廟裡時,山神像的眼睛,悄無聲息地挪動了一下,直勾勾盯著廟裡的三人。
……
當蘇弈三人出現在村裡,意外遇到了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村長。
“村長。”蘇弈向村長略一點頭。
村長目光沉沉的看了眼蘇弈:“小兄弟,你們這是,剛從河邊回來?”
言語間,毫不掩飾的用探尋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蘇弈三人。
“對,看完村子外邊的路,聽說村後山邊有條大河,我們就順便去河邊看了看景色,怎麼了?村長?”
“沒事,隻是看小兄弟行色匆匆詢問一句罷了,是我多嘴了。不過,河邊景色確實值得一賞。”聞言,村長回答,最後一句帶著些許不明意味。
“村長是要上山?”蘇弈試探著詢問。
“是啊,要給石梁家的娃娃選個好位置。”說完,村長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好似在為那逝去的孩子感到悲痛。
聞言,蘇弈點了點頭:“我們先走一步。”
語罷,蘇弈也不再和村長你來我往的互相試探,帶著江戌月和林挽雪二人向村子裡走去。
蘇弈能感受到,村長一直在盯著他們,直到三人拐進拐角,那陰惻惻的視線才消失。
“李一哥,我們接下來要乾什麼?”江戌月下意識的問道。
蘇弈沉思片刻:“我們得知道,村長他要去乾什麼。”
“跟蹤?可是,村長不是已經走了很遠嗎?現在我們也追不上了,那山裡樹木太密了,光線也不好。”江戌月皺著眉,感到疑惑。
“不,我們的目的不是他,是他去的地方。等一會兒,小萍的女兒應該會送到村長現在去的地方,我們隻需要跟在送葬的隊伍後麵就可以了。”
江戌月略一思索,明白了蘇弈的話。
小安是夭折的女娃娃,本身就不會有太多的人去送葬,極有可能隻有石梁和小萍還有兩三個幫忙挖土的村裡人,這樣一來,就方便了他們跟蹤。
“可是……現在挽雪的狀態不太好,我怕我和她會暴露……要不,李一哥,你自己去吧?”江戌月斟酌再三,還是說了出來。
她不願意看到因為自己二人的失誤,牽連到蘇弈,因而,她選擇放棄這一次找到更多線索的機會,保全蘇弈的安全。
在江戌月看來,這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儘管在副本裡,必要時,彆人的性命不值一錢。
還未等蘇弈開口,林挽雪開口:“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掉鏈子的。”
蘇弈與林挽雪對視,發現,林挽雪態度堅定,剛剛那一場不小心觸發的通感,好像改變了林挽雪什麼。
“好,既然如此,我們先去看看,能不能和小萍先通通氣,給我們的行動多一層保障。”蘇弈應下。
三人悄悄向石梁家靠近,剛一靠近,就聽到石梁家傳來打罵聲。
……
“連藥也不喝了?你想乾什麼??是不是想讓我石家斷種?”石梁摻雜著怒火的聲音,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回應石梁的,是小萍長久的沉默。
三人見大門緊閉,也沒有辦法看見門裡發生了什麼,隻能在後牆等待。
“你說!是不是那幾個外鄉人對你說了什麼?是不是那個叫什麼,李什麼的,給你灌了迷魂湯?”石梁見小萍不回應,火燒的更盛。
隨著湯碗被摔在地上的破碎聲,“好啊!好啊!你現在真的是反了天了,我不教訓教訓你,真的不知道這家裡,誰是主子!!”石梁憤怒的大吼穿透木門。
話音落下,就是棍棒砸在□□上的沉悶聲。
“造反是吧?很能耐是吧?”
麵對石梁的毆打,小萍也咬緊牙關,不吭一聲。
……
蘇弈瞳孔驟縮,那一聲聲棍棒聲入耳,激起了深埋腦海裡的回憶。
石梁咬牙切齒的怒罵聲與腦海裡的女人尖聲嗬斥聲混雜在一起,棍棒聲與孩童的哭喊聲交織,像錐子一般,被狠狠釘入蘇弈的太陽穴。
蘇弈感到頭不受控製的疼,身上各處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疼痛感。
蘇弈的呼吸開始變得愈加急促,死死咬著後槽牙。
江戌月和林挽雪也發現了蘇弈的不對勁。
“李一哥?李一哥?你怎麼了?”江戌月擔心的問道。
蘇弈隻覺得耳邊的聲音都變得模糊,隻有腦海裡孩童淒厲的哭喊聲與女人的打罵聲。
女人尖利的叫喊在蘇弈耳邊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