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占啟醒來天已經黑了,他在帳篷裡沒有看到顏斯想出帳篷,但渾身沒力,隻好乖乖躺著。
身體越來越差了。這是占啟穿過來生的為數不多的一場大病。同時也說明占啟的身體因為靈魂受損開始變差了。他有預感自己以後還會生病,真不理解為什麼穿越會使靈魂受損。
為什麼啊,這到底是為什麼啊,在另外一個世界過得糟透了,平白無故穿越還靈魂受損,他是造了什麼孽啊,才會這樣。突然間發現這天道真是不公啊。
明明方覺那麼好的一個人,他從來都沒有做過惡事,還資助了不少貧苦人民,老天卻奪去了他的生命。
自己先天有心臟病,被父母拋棄,人生中唯一的光也被老天奪去,穿越了靈魂還受損。還有沒有天理了?
躺了許久,身上總算有了些力氣。
占啟走出帳篷沒看到顏斯,但看到那個叫何洋的人獨自坐在篝火邊。
占啟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
何洋沒料到會有人坐在他身旁,轉頭發現身邊的人是委托人之一。
兩人沉默片刻,何洋先開口問道:“你病好了?”
占啟摸了摸鼻子,“應該吧,他們呢,怎麼就你一個?”
“胖子在附近發現了一頭金角蜥,他們去追了。至於與你同行的那位他的下落,我就不知曉了。”
金角蜥的皮堅硬無比,是煉器的好材料,拿去賣能賣個好價錢。
冒險團除了接委托,就是靠這種獵殺靈獸拿去售賣的方法養活自己的,他們去追也在情理之中。
因此占啟沒有生氣,他的注意力在彆的地方。“不知道就算了,方覺他不會走太遠,不會出事的。”
顏斯的身手有多好,占啟是知道的,對他的安全完全不擔心。
不過占啟對這個橫提冒險團的好感倒是提升了不少,去追金角犀還不忘記有一個處在病中的委托人,特意留下一個人看守。不得不說,作為隊長的木潭柘心很細。
何洋看出了占啟心中所想,“你不會以為我是他們特意留下來的吧?我隻是對獵殺金角犀沒興趣而已,而且有三個人就夠了。”
占啟知道何洋柿子鴨子嘴硬不想說出來——自己是特意留下的。他也沒有揭穿他,隻是靜靜坐著。
幻蝶穀的氣候真是奇怪,晝日炎熱至極,縱有枝葉遮擋光線還是強烈的。夜裡卻陰風四起,溫度大降宛如嚴冬。
占啟向篝火靠了靠,熱氣湧來使他舒服的閉上眼。
“冷就回去吧。”
占啟睜開眼,臉被麵具遮住了,但那雙映著璀璨星光的眼睛是麵具遮不住。
何洋一時看呆了,那是一雙很難形容的眼睛,裡麵包容了萬千個星河使凝視他的人不免被他攝住魂魄。
不知為何,何洋覺得自己在哪見過這雙眼睛。而且他覺得占啟很親切,一種分彆後再次重逢的親切。他與他第一次見不可能會產生這樣的感覺,那麼對方是不是認識自己?
但轉念一想,要是占啟認識自己,那麼在穀外占啟就不會是那個樣子。在穀外他看自己的眼神中不包含任何東西,完全是在看陌生人。
如果在占啟真見過自己,他就不會是那個反應了。
可那莫名的親切感總不可能是錯覺吧。
會不會對方也失憶了?不可能!
這想法一出來立刻就被何洋否認了,世上哪有這麼多巧合,兩個失憶的人撞在一塊。
占啟開口道,“沒事,不冷。”
“桓舟折。”
占啟聽到聲音轉過頭,眼睛與顏斯對了個正著。
顏斯黑著臉將占啟從地上拉起,把他拉進帳篷裡,還順手把麵具摘了。
“還病著呢,跑外麵去吹什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