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啟總算是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法在這裡使用天道之力了。

這裡是遺忘之地，不入輪回，不死不滅，自然也不歸天道所管。

遺忘之地是很可怕的，被世人遺忘，常年活在陰暗裡，見不到光也無法死亡，以魂體永遠活著。

對他們而言這是一種很殘酷的懲罰吧，畢竟他們曾經隻是一屆凡人。

人殺神吃神本就荒謬至極，如果還能安然無恙那真是天妒人怨了。

占啟看著壁畫，但思緒卻不在壁畫之上。蝶依和夏暮桉是被占止有意引過來的，但目的似乎不是僅僅想困住她們這麼簡單。

占止料到他會來找蝶依和夏暮桉，所以將她們兩個送到這裡困住她們是次要，主要目的是將占啟引過來。

不得不說，占止打了一手好算盤。

夏暮桉和蝶依失蹤了，聖域勢必會派人尋找，找不到占啟肯定會親自出馬。這個時候占止出現將占啟和顏斯一同送了進來。因為是在河對麵，他們過河絕對能察覺到河的不對勁，再加上壁畫，占啟和顏斯便能知道這裡曾經發生的慘無人道，無人問津，無人知曉被深埋在地底的真實事件。

占啟無法說出自己現在的心情，很雜亂，很多情緒混在一起。有被凡人無知大膽的行為所震驚，同時也有憤怒和無奈。

“師尊，是因為那場戰爭嗎？”

神魔之戰，眾神參與。那是場浩大的戰役，數不清的神受傷死去，還有一些落於凡間。

如果沒有神魔之戰，就不會有眾神隕落，也不會有神落於凡間，更不會出現刹神食神。

顏斯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告訴他這一切的源頭是那場戰爭。顏斯低聲說：“從時間上推算是的。”

千年之前正是神魔之戰，眾神隕落，神界坍塌之時。

知占啟者，莫不過顏斯了，他知道現在的占啟正在自責，說到底神魔之戰的開端是占啟引出的。

“彆難過了，各有各的命數，他們命中有此劫，躲不掉的。這事怪不了你，與你無關。”

占啟知道顏斯是在安慰自己，可這事怎會與他無關呢？

神魔之戰之所以會開始是因為他啊，他與占止對打，占止將魔族帶了過來，這才使得戰爭開始。

占啟輕輕的說，“可是神魔之戰是因為我才開始的啊。”

說的很輕，好似風一吹就散了。但是顏斯還是聽到了，他抱住了占啟，緊緊抱著不忍心鬆開。

“這事與你無關，不要把什麼責任全攬到自己身上。神魔之戰的到來是早晚的事，隻不過提前開始罷了。神族與魔族的戰爭早晚要來的，來晚一些，來早一些又有什麼關係呢？就算沒有你，戰役開始也會有眾神落於凡間，被食咽下肚。”

占啟沒有說話，聽了顏斯的話，他心裡的自責感散去了不少。

夏暮桉並不知曉占啟在神界的那些往事，她站在蝶依身邊指著水麵問道：“國師大人水裡的怨魂怎麼辦？”

占啟的天道之力在這無法使用，對那些怨魂起不到任何作用。顏斯的生火對他們倒是能起到作用，但是他不想用生火。

“對他們而言，將他們淨化反而是一種解脫。與其讓他們死，不如讓他們這樣生不如死的活著。留在這地下才是對他們的懲罰，無邊的孤寂，永遠無法死去。有意識的存在才是他們最痛苦的。”

占啟也是這樣想的，與其殺死他們，倒不如讓他們活下來更痛苦。

“彆管他們了，他們現在正承受著應得的報應。暮至和寂玥還在地上等我們，我們先上去吧。”

占啟沒法使用天道之地，無法打開空間裂縫。但是顏斯可以，怎麼說他也是主神，連打開空間裂縫，這一點都做不到，那實在是太廢物了。